再读倾城

整理房东的书房时，无意中看到《倾城之恋》，很旧的版本，台湾版的。
第一次看《倾城之恋》，是初中一年级，在母亲订阅的小说月刊上。与小学四年级时看《家》一样，囫囵吞枣，半知不解。记住的只是白流苏与范柳原这两个名字，不明白为何就那样恋上了，不明白为何至生死时方肯见真情。平时说话行事，就不能各自退让一步。各自太过理智的话语，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爱情。喜欢的只是文中对白流苏的描写，惊艳之余，心里想着念着，就是哪一天自己也可以成为这样有韵致的女子。范柳原的形像模煳不清，以为只不过是个花花公子，心里一直地为流苏警惕着，想着最后，多半是以黯然分离为结局。没想到一城之倾，竟成全了他们的爱情。也许，结局太出乎我的意料，所以直至卷终，我也没能回味出他们的爱情来，多的只是惊愕与释然。不过，还是喜欢这样的结局。
顺手翻着书，没有细看，大致的情节，还是深嵌在脑中的，记忆慢慢复苏的同时，看到的东西与感触，实在与二十多年前差了许多。
柳原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生生死死，一生一世一辈人。看得清自己时看不清别人，看得清别人时看不清自己。
“我自己也不懂得我自己━━可是我要你懂得我！我要你懂得我！”他嘴里这么说著，心里早已绝望了，然而他还是固执地，哀恳似地说著∶“我要你懂得我！”
小时候，我以为柳原是作态。如今我看到的是张的无奈。很多的心事，在她，也只能付诸于文字，宣泄于纸张吧。

——写于2009三月初到温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