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姬

桥姬一
夜色渐渐降临，月隐在云里。
长安街上，家家户户门紧闭。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嚣，留下死城般得死静。
书生背着装满书得行框，走在街上，心里满是欢喜。
十年寒窗苦，一朝中状元。
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寒门学子。今日殿试，圣上对他很是赞赏，状元之位已是势在必得。
如若高中，他定将乡下的老母亲接来京城，让她穿锦衣，食玉食。再也不用过那清寒日子，受人白眼。抬手抹掉眼中的清泪，书生继续往前。
月，偷偷出头。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长安河边。
长安河上有一座碧水亭，书生抬头，月色朦朦，那碧水亭里似乎有何人在哭泣？
碧水亭，碧水亭。三千碧水，只为君停。
“姑娘，蝼蚁尚且偷生，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只是恍惚间，女子便跨过了凭栏，竟欲跳进河里。
书生一急，忙拉住一截红袖。
女子回头，三千青丝随风舞，红衣飘渺惹人怜。刹那间，天地失色，书生失言。
女子是何等绝色？水眸生春，珠泪点点，欲语还决。一身红衣，被她穿出了风华绝代。
“公子，呜呜~桥姬无颜~~”
桥姬开口，声音嘶哑，想必是哭了许久，可这仍然影响不了她的风华。
“姑娘何出此言？”
“桥姬遭人侮-辱，清白尽毁，岂有偷生之理？”
说罢，又掩面而泣。
书生一怔，心底尽是同情。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一时间，相顾两无言。
“呵呵，桥姬虽然清白尽毁，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公子何须做好人，拉着我的衣服不放？难道，你也想要再毁桥姬一次吗？”
书生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还攥着桥姬的红衣。手，似被火烧到一般，匆忙缩回。手心似乎还缠绕着那如血红纱。
桥姬清惨一笑，失了书生的魂。
“噗通”
只是一个怔愣间，桥姬已跃入长安河。书生脑子一空，眼前满是飞舞的红纱，以及桥姬魅惑的青丝。而现在，佳人生死未卜，心中已然大悲。
陡然间，书生将身上的行框一丢，翻身下河。
月，偷偷探出头来。
长安街上，突然繁华起来。
少闹声，吆喝声，路人讨价还价声，谁也不曾注意到碧水亭下未平息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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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别拉着我。”
红衣女子回首，看着眼前攥着自己红袖的书生。
“嘘，别说话，跟我来，那个人••• •••那个人是鬼，它没有影子。小心，千万千万不能被它看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书生急急开口，脸上尽是唏嘘。
“鬼？你说的是谁？”
女子一笑，倾国倾城。
“咦••• •••人呢？我刚才看到那个人没有影子！”
书生一惊，四下寻找，却不见刚刚那人的踪影。
“我也没有影子。”
刚准备解释，却听女子如此道。书生顿时惊喊：
“什么？你是••• •••你是鬼？！”
“是啊，影子算什么，你不是也没有吗？”
像是嘲笑书生的迟钝，女子讽刺开口。
“我••• •••影子••• •••影子呢••• •••我的影子呢？”
书生往地上一看，果然没有自己的影子，顿时惊惶无措，满地找寻。
“大约是跟着你的尸体吧？”

“什••• •••什么？”
书生不信，瞪着眼睛反问。女子往前一指，道：
“呐，漂在湖水里的那个，不就是你的尸体？”
月，隐。
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