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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裴爷的时候，戴翊棠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惊魂未定的眼神仍被裴爷看出了一二。

裴爷笑着拍拍戴翊棠的肩膀道：“小子，收起你的孬样！严可是最好的老师。他这里你学了什么？”

“害怕。”戴翊棠脱口而出。

裴爷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小子，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我把这么多人都往严这里放过，从来没有人是像你这种菜到不行的反应。我可记得你开枪的手法熟练的很啊，组枪的速度也是无人能及的！少有的天赋啊！像你这种人不去做杀手太可惜了，你现在居然说……”

“裴爷。”戴翊棠打断裴爷的话，说道，“我害怕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干掉！”

一旁始终沉默的严悉手中正欲放下的酒杯僵在半空，细心的裴爷自然察觉到了，不掩欣赏的对戴翊棠称赞道：“是的。对一个杀手来说，最应该先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命。杀手没了命，那才是最可惜的。看来将你交给严的决定是对的，好好跟着严做事吧。”

“严。”裴爷笑着转移了视线：“这小子和你差不多大，可别手下留情。”

严悉无视戴翊棠对他伸出的手，对裴爷应声：“裴爷放心。”

戴翊棠一脸尴尬，收回想要握住对方的手，手掌蹭了蹭裤缝。

裴爷把这情景看在眼里：“翊棠小子，对严心生畏惧了？”

戴翊棠低着头，双唇紧抿。

严悉皱眉：“戴翊棠，回裴爷的话。”

“是的。”几乎是条件反射。

裴爷不在乎的笑笑，对严悉摇摇手，示意他不用这么严肃。严悉点了点头，离开吧台，站到稍远的地方去。将抬起的手落在戴翊棠的肩上，裴爷笑笑的说：“翊棠小子，严对敌人时那脸色才叫把人吓破胆！道里他可是有着‘神之左手’之称的杀手。他虽然不太懂得享受，不过作为杀手，他可是一流的，杀人的手法也是可以花样百出的。不过平时，他也就这副扑克脸，没恶意，不用害怕。”

戴翊棠抬眼看着裴爷那和善的笑脸，表示知道的点了点头：“嗯。”

裴爷兴致还算不错，又说道：“有一次他干掉了一个洋人，你知道么，严居然把那人碎尸了。不过也怪那洋鬼子自己不好。居然被严看到他强。奸女人……”

“你真的叫做没看到，一整间套房里全都是血！不知道严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就跟拍电影一样，真是太令人惊叹了！”裴爷话还未说完便不说了，推搡了一下戴翊棠，让他回头看。

严悉棱角分明的轮廓被他的烟圈模糊了，微微的皱着眉，指间的那支烟，忽明忽暗的亮着。

“呵，那次事情干得嚣张，不过却没见到他抽烟呢。”裴爷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戴翊棠的心头。为什么？为什么只有那次没抽烟？难道是因为那人在他面前做了令他恶心的事？戴翊棠不懂，视生命如草芥的严悉怎么可能会在乎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曾做了些什么？他难道不是一直在享受杀人过程的么？

回家的时候，戴翊棠主动要求坐严悉的车。“你不怕了？”严悉随意的问。

“如果你想杀了我，我早晚都得死，不是么？”戴翊棠回答得轻巧，可心里还是发颤的。

严悉一笑，舔了舔下唇，问：“裴爷后来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不必惧怕你。”戴翊棠如实答。

“嗯。”严悉发动引擎，不再多问。

戴翊棠憋不住话：“你为什么讨厌强奸？那次没抽烟是不是因为觉得那洋人死的活该？觉得他是个人渣？”

严悉原本带笑的脸沉了下来：“如果现在我强奸你，你愿意么！”

“所以你每次抽烟不是习惯，只是表达对死者的愧疚，是吧！”戴翊棠大胆猜测到，注视着严悉握着方向盘的左手。

冰冷的口吻带着不耐：“戴翊棠，你太聒噪了！我不介意用枪让你闭嘴。”即使严悉不看着他，戴翊棠也仍然心生恐惧。

讪讪的闭上嘴，一路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