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逢第三章

第三章 呼唤彼方之汝


没有见过的发球姿势。在球发出的瞬间，亦没有被命名。


球体带着势不可挡雷霆万钧的气势冲向杰尼斯，杰尼斯皱眉，这球，也太直接了吧。想以力量和速度取胜么，太天真了！


挥拍向前，球却在中途变速，哼哼，不错嘛，不过，这种小计俩用来对付他，还早了点。


将拍网反折，再次对着球挥击出去，球触网，高速旋转，杰尼斯欲施力将球击出，不料球却突然自他的拍网猛力落下，然后自他胯下穿过贴地旋了出去！


这是――什么发球？！杰尼斯震惊的看向不二。


可不二却不发一语。


众人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不二独创的发球！这个发球，甚至达到了三变速！


“喂，谁来拧拧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率先出声的桃城揉了揉眼，仍然不敢置信。


没有人回应。所有人依然沉浸在震撼里。


不二没有给予众人喘息的机会，再次发出了第二球。


这一次，一定要接到。杰尼斯暗下决心，话说自己接不到的话就太丢脸了。


哎？发球姿势没有不同，来球却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球没有在中途变速，只是横冲直撞而来，杰尼斯暗想，刚刚只是凑巧才发出那种球的么？


球冲着自己的前胸飞速前进，杰尼斯踏前挥拍欲接，球却突然在此瞬间变速了！来不及了！全凭本能的侧身微闪，拍网竭尽全力追着球体而去，在球触网的瞬间，却又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球并没有向下落地，而是借着拍网给与的外力向上飞旋而去，然后，在杰尼斯的身后，再次变速，猛然坠地。


一切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杰尼斯金色的瞳眸，睁大了。


整个球场，一片死寂。


而球网对面，那个引发这一切的人，却依然只是漠然的站在那里。


那染血的纤白面容，没有焦距冰冷彻骨的蓝瞳，以及，那一丝隐没于唇边的阴柔，这个人，不是折翼的天使，亦不是地狱的使者，这是叫做――不二周助的――阿修罗！


“果真……强行摇醒你，让你觉得如此痛苦么。”杰尼斯凝视着对面的不二轻声低语，震惊的心情在缓缓平复。“也许当下会很痛苦，但是，比起就此沉沦，你会选择哪个呢。告诉我你的选择吧。不二周助。”





这才是，不二么。


应该说，最纯粹的欲望，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终于打碎了不二一直以来隐匿的外壳。此刻，胜利的决意凌驾于一切想望之上，只想胜利，只为了胜利，那执着的意念，终于缔结了属于不二的境界。

“大石……不二他……到底都隐藏了了些什么啊……”菊丸无意识的喃喃出声，如果，跟手冢比赛那天，不二能有现在的状态，手冢未必能赢得了吧。为什么，要将自己埋得如此之深？“不二也会害怕么。害怕这样的自己，超越了手冢之后，虽然获得了胜利，但却会失去前进的方向。只因为想要跟随那个人，竟无意间埋葬了自己。”社长他……也察觉出来了吧。不然，那场比赛，社长不会那么绝情，不会那么不遗余力。不二啊，醒来吧。彻底的醒来吧。那个人，即使在远离你的彼方，亦是如此希望的啊。


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球场上。视线有些模糊。头痛欲裂。全身像是扎满了尖针，只觉痛楚难当。但这还不及心里那痛苦的万分之一。此刻，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能站在这里，还能举起球拍，还能跑，还能继续追逐。多想，和那个人，再认真较量一场。多想，让那个人，看见现在的自己。全力以赴，只为胜利。


手冢，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么，即使有所谓的极限，我也必将成为超越极限的存在。
比数5:2。杰尼斯的发球局。

还不够。杰尼斯凝视着不二的金色瞳眸里有着决然。不二，你还有余力吧。就让我在见识一下更多的你吧。


“这又是什么发球姿势？”


场上的杰尼斯显然又换了发球方法，看台上的众人不得不承认，这个热带头，态度虽然蛮恶劣嚣张，但实力的确是不容置疑的强。众人屏息。球飞旋而出，乍看是曲线型轨道，力道并不算强劲。


不二站在网前，身形未动。


球过网刹那，却突然下坠擦网，横向向不二侧后方加速飞去。


不二急剧退后，置拍欲截住球的去路，还未触到球，球却软绵绵的落了地。


“这个球……”龙马眸光微闪，突然脑海里闪过自己老爹的某个打法。跟这个很像，但是怎么说呢，这个打法比起老爹来更巧妙。这个人……是谁？


“……”看着落地的球，不二的气场越发凌厉了起来。


将球挑向杰尼斯，不二的表情是绝不容忍侮辱的坚定。


再一次发球，还是同一个姿势，同一个方法。


球再次飞出。


不二全神贯注的搜索着来球。球擦网，变速，不二却没有对球挥拍击出，而是放平拍网，使球在自己的拍网擦过，折身侧转，这一次球没有突然软绵绵的落地，而是依旧旋转着，众人来不及惊叹，就只见不二施力将球猛击了出去！


杰尼斯这边似早有所感不二会将自己的发球破解，明明可以接球回击，他却没有挥拍，任球猛然落在了自己的后场。


众人大惊。不二居然就这么破了那男人的发球？照常理说，这也太可怕了！只一次，就已经摸清球的走势了么？


不二现在的状态……”迹部暗惊，不二的体力，应该早已透支，然而却丝毫看不出他的疲劳，现在的不二，完全只是随球而动，眼里好像除了球，完全看不见其他。


这种程度啊，终于接近了么。杰尼斯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真是辛苦啊，接下来，只要再揪出这个人的心结，应该就可以暂时结束了吧。


“那个男人的表情，好像……在酝酿什么？”白石双眼不离场中的二人。


“的确啊。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橘桔平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个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么？


不二丝毫没有发现杰尼斯的表情有异。蓝瞳的焦点无法聚集，只是一再搜寻着球的踪迹。自己到底……真的是在寻找那颗小小的黄色球体么。还是……此刻，不管自己想要怎么挣扎叫嚣，只要还在这个球场上，这个球，就代表了胜利，抑或，失败。但是，除了这个意义，还有什么……是自己一直在意的。一直希翼的。一直渴望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自己却用了三年来证明。自己寻找的，其实是来自那个人的球拍挥击下的球。

“最后一击啦。不二。”杰尼斯没有再戏谑的称呼不二为天才先生，他的眼神，是全然的认真。“不二。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


“那个姿势是――零式发球？！”看台上的众人沸腾了。


“怎么会？那个人到底何方神圣？他怎么会零式发球？”大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然而，所有人的震撼加起来估计也不及不二的一半。零式发球……那个姿势，是手冢……没错，是手冢……他在……在对面吗。蓝瞳的焦点依旧涣散，脑海中却分明固执的认为，那个人还在，就在对面。分不清自己是在何处，体力能够维持清醒的程度已达极限，而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震得全身都在微颤，如此的兴奋，前所未有。


杰尼斯知道自己押对了。真正的破发点，就在这儿。不二，你真的跟我好像啊。但愿，你不要像我，勇敢的去追寻你的未来吧。
球，终于飞旋而出。


网的彼端，不二站直了身子。

“手冢……手冢……手冢……”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球破空而来的尖锐声音。


呐，手冢，你曾问我，真正的我，在哪里。当时的我，只是认为，只要能追随着你的脚步前行就可以。不论在你的身后有多么寂寞，只要是和你在一起，那么，我就可以一直忍耐下去。然而，你最终还是发觉了么。


如果这么下去，我，是没有未来可言的吧。


那一场比赛，是你让我知道了眼泪的味道原来是这么苦涩。是你让我知道了离别原来是这么痛苦。是你让我知道了寂寞原来是这么绝望。是你让我知道了心有希冀原来是这么感伤。


现在，我终于找到答案。真正的我，在这里。


在你的对面。


穷我一生，都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但这一次，我不要走在你的后面。我要和你走在一起。


比肩而行，跋山涉水，然后，找到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和胜利。


呐，你听到了吗――


“手冢————”发自肺腑的呐喊响彻云霄。曾经所有的无奈，失落和伤感，伴随着这一声呐喊震碎了所有人的心神。


究极的天地在此终于打开了大门。


球被瞬间回击回了杰尼斯的领地。


“那是——天衣无缝？！”龙马惊声。周围所有人依然无法反应。


杰尼斯脸上的轻狂有如冰山般消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终于达到了啊。不枉我扮坏人扮了这么久呢。”


龙马闻言向杰尼斯看去，在看到他温煦的笑容时，突然明白自己那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不二……”看台上这才反应过来的菊丸几乎要流泪了。


“不二……”迹部白石幸村他们已然明了，这究极的天衣无缝境界，是为了谁而打开。


“不二前辈，果真厉害啊。”桃城小声感叹。


“啰嗦。他根本没有极限吧。”海堂双手抱在胸前回应。


“看来真的是这样呢。”乾和柳莲二相视而笑。


看着球落地，不二有如抽线的木偶般倒了下去。即使不想就这么陷入黑暗，但体力已经无法再透支一丝一毫。

杰尼斯飞快的跨网朝不二飞奔而去，在不二倒地前一把将他打横抱起，“稍微有点努力过头了啊。”杰尼斯微笑低语。


看台上的众人见不二昏了过去这才彻底清醒，迹部率先出声，“喂，你给本大爷把人放下！”


杰尼斯闻言金色的眸子闪着笑意，“可以啊。请带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人，总觉得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迹部刚想翻身下去看台，白石却比他更快一步先翻身跳到了杰尼斯的面前。


“销魂的比赛啊。”短短一句，总结了自己的无数震惊。伸出双手，杰尼斯将不二轻轻安置在了白石的怀里。


“还远远不够呢。”拨弄了一下不二沾血的额发，杰尼斯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紧盯着杰尼斯的龙马，嘴角勾出了好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