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短文

已经记不清原作者是谁（总之不是我）依旧是从我的邮箱中找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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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

纵我此去经年 容颜不再 我也会为你掌灯 在这里 等你.


我已经记不起小哥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了，只记得那天艳阳高照，他看着我，平淡地说，他要去倒斗.我想嘱咐他，下斗要小心，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心想小哥是谁啊，还要担心吗.便点了点头让他走了.

怎知他就一去不复返了.

直到现在，应该有半年了吧，门前早已枯叶纷纷，寒风阵阵，肃杀的秋天早已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执着些什么，每晚都放一盏灯在门口，是担心小哥太晚回来看不清吗，还是自欺欺人呢.

小哥之所以会和我住一起，是当初自己的恳求.我说我想让他留下来，然后他犹豫了一会儿，浅浅地”嗯”了一声，于是便住了下来.现在想想，当初小哥只是看在三叔的面上没有拒绝我吧，这次有人找他倒斗，他走了，也无所谓回不回来了啊.

“真是的还害小爷我每天晚上浪费那么多灯油!从今天起，不点灯了!”想通了后，我有些自嘲地嘟囔着.

于是，昨天并没有同往常一样放上灯罩，但今天开门时，意外发生了.

小哥直挺挺地站在大门口，依旧带着连衣帽，但眼睛一圈都是黑的，是没睡好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也很差.

我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小哥开口了:”你是谁?”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 是 谁 ?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试探性地问.

“你是谁?”小哥又问了一遍，眼睛直直地瞪着我.

小哥又失忆了?我暗暗叹口气，他不记得我了，那不是意味着所有和我有关的事都忘了?那…他也把一起住的那段日子也忘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伤感，但还是抱有希望地问:“你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会过来?”

“喝醉了，顺着步子走过来的.”小哥认真地说， “为什么?”

“你认识我，”我叹口气，心想你不止认识我，你还和我同吃同住同睡过…然后就接着说， “你原来是和我一起住的，我姓吴，你叫我吴老板吧.你既然回来了，就继续住下来吧.”

我不想对他说名字，因为他忘了我，似乎是有点不甘心.所以让他叫我”吴老板”，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在偏执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想告诉他我的名字.

小哥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小声说了一声”吴老板”，然后再看了我很久，最后点点头.走进店里.

看他这个样子我就想，如果是有拐卖劳动力的人，不是也用一句”你认得我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失忆了是吧，一切就交给我办吧”然后就把小哥卖了吗?想到这里我笑了出来，不过像小哥那种，连粽子都要下跪的，竟然被卖了，想想就觉得好滑稽.

“吴老板.”正想着呢，忽然有人打断了我，我抬眼一看，哦，是昨天的客户，刘老鬼.

我马上让开一条道: “哦，刘先生啊，请进.”

“吴老板，昨天我就想说了，我很喜欢你的那架明朝的檀木椅，今天谈谈价吧.”刘老鬼客气地说着.

“好好，没问题.”我应和着.

我领着刘老鬼往放着檀木椅的地方走去，结果没想到小哥正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我看到才猛一个激灵想到，之前小哥都是坐在那架椅子上的，我还调侃他说他坐在这架椅子上还颇有君王风范…现下他坐在这里……果然是因为习…惯…吧…

我内心还在颤抖的时候，刘老鬼早已双眉一竖，看着我道: “吴老板?这些古董普通人都是可以随意碰的吗?”

我内心对他吐舌头，普通人当然不能碰，但小哥不是普通人啊…

刘老鬼话音刚落，小哥就抬起头来，挑着眉看着我，嘴角似乎……还有几分笑意…???

我吞吞吐吐地对刘老鬼说: “刘先生，这架椅子可能暂时不能卖了…”我感到小哥的目光突然尖利了一些， 于是马上又改口， “以后，可能也不卖了.”

“吴老板，”刘老鬼似乎生气了，”这椅子我可昨天就看上了，你现在又不卖了，这种事情，传出去，你觉得你还能在这条街上混吗?”

正在我为难的时候，小哥开口了:”这架椅子我早就看上了，只不过中途有事耽误了取货的时间.”

刘老鬼这才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小哥，结果大惊失色:”你…你是…张起灵?”

小哥懒得理他，只是又把头埋下去，和周公约会了.

“刘先生，”我给刘老鬼扔个台阶，讪讪地说，”不知你还有什么其他看上的?这样吧，我给你打九折.”

好半天，刘老鬼才回过神，看了看我，忽然又笑了，好像颇为客气地说:”你那紫色檀香，给我谈谈价吧.”……
…….


好不容易把刘老鬼送走了，我才发现，小哥也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东西回来，我正准备问他去买什么了.他就看了我一眼，说:”吃饭.”

……………..小哥，我怎么觉得你反客为主了呢?我对于你，就有这么自来熟吗????

默默地在餐桌旁坐下，我想起原来也是小哥到快要吃饭的时间就会出去帮我买饭，然后再带回家里和我一起吃…现在也这样做，也是出于习惯吧.

看着小哥去拿碗筷，微那些在路上凉了的菜，忙前忙后的，只是出于习惯，我就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真是的，小爷我现在怎么也和个娘们儿一样伤春悲秋的.妈的，不就是小哥记不得我了吗，有什么关系嘛！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伤感个什么劲儿啊!!!

揉了下眼睛，我挺直了腰板，在餐桌前坐好，接过小哥递上的碗筷，开始吃饭.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天气越来越冷了，出来逛街的人渐渐变少了，出来看古董的人就更稀有了.

我坐在店里，脚边是一盆火盆，手中是前几天胖子捎过来的基本拓本的复印件.正在我百无聊赖地翻拓本的时候，小哥走了过来.

“我要出去.”他说.

我翻书的手颤了颤，但还是让自己头也没抬地说:”哦”

接着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抽了几下.那种莫名奇妙的悲伤又向五指山一样哑了过来，快要喘不过气.

忽然脚步声停了下来.

“吴老板，”他是在叫我，声音很平淡，”今天不用等我了.”说完，便彻底消失在门口了.

“………”

妈的!鬼才会等你!你赶紧给我滚!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我把拓本往桌子上一甩，三步并作两步去把铁门帘拉了下来，然后从地窖里翻出来一坛原来三叔寄放在我这里的烈酒.

妈的，老子今天就喝个醉生梦死，借酒消愁，不醉不休!!!!


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但却是在床上.我抹了抹自己的脸，湿的.做梦的时候哭过了?

无奈地坐了起来，看见小哥刚好站在门口，手里是一杯茶和几个包子.看见我醒来，也没说什么，走进来，把吃的放在床头柜上，就出去了.

“小哥…”我下意识地叫了他.

他转过身，看着我.

我却支支吾吾其实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开口了:”你是吴邪对不对.”

根本不是问句，他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呆呆地看着他，虽然名字不算什么，但我总觉得心中的什么忽然就断了.

“我去了吴三省那里，他把所有都告诉我了.”他看了我几眼，说完，就出去了.

我呆了.

什么叫”所有”?.....小哥生气了，为什么…是因为我骗了他吗…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我骗了他吗…

我失魂落魄地把早餐吃完，颤颤巍巍地穿好衣服，走出去，看见小哥在收拾衣服.

“小哥…你在干什么.”我问道，虽然知道答案.

“我要走了，”小哥没有抬头，”去我原来住的地方.”

“你原来是住这里的.”我不依不饶道.

“我知道.”他停下动作，抬头看我，”我不想住这里了.”

我愣住了，呆滞地看着他收拾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我想到很多事情:我想到在倒斗的时候他站在我前面叫我站在后面我想到，他眼带哀伤地对我说他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想到我对他表明心意后他情不自禁地吻我，我想到他每天帮我买饭，我想到他每天晚上都会和我躺在床上，听我说那些听来的杂话，我想起他浅浅的带有宠溺的微笑.

现在，他说他想走了.

我不用等他了.

我感到我的声线有些颤抖:”小哥，今晚留下来吃最后一次饭吧….”

小哥的动作顿了顿，说:”好.”


当晚，我又拿出一坛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小哥只是安静地喝茶，都没有说话.

喝着喝着，我渐渐地觉得有些难受了，可是一想到小哥要走了，就忍不住继续喝，然后越喝越气，边喝边骂:

“张起灵，你要走?你赶紧给我滚!滚得远远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快滚….妈的….小爷我又不是赖着你…稀罕你留在这里…..妈的…”

张起灵的眉毛皱了起来，停下动作，似乎在看着我.

我没有管他，继续骂:”你要滚就滚…….但你他妈的就别说什么不用等你之类的话…..等不等是我的事….关你屁事…..我就告诉你了…!小爷我…就在这里等一辈子…!管你是记得我也好….忘记我也罢..!......我都会一直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起灵坐到了我身边，眼中莫名其妙的敌意也早已不见.

我依旧骂骂咧咧的，一杯接着一杯.

忽然他伸出右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扭了过来，漆黑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我.

我想挣脱，用手掐着他的手腕.

“你是吴邪.”

他忽然说.

我掐他的手顿时就放了下来，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你是吴邪.”

他又说了一遍，和之前质问的语气完全不同，这次的语气就像叹息般，像是在吟诵什么.

“你记起来了?”我试探性的问.

他点点头.

“所有?”

他继续点头.

我忽然就好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哈哈哈…张起灵，你总算没有愧对我养你2年的恩情!!....唔....”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覆上了他湿润的嘴唇，他带有侵略性的吻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口中的淡淡茶香却让我留恋非常.他的另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然后整个身子欺压过来，重重的喘息着，吮吸着我口腔中每一个地方.

笑意一点一点地被扩大，我在他激烈的吻里轻轻地叹息着.


“张起灵，纵我此去经年，容颜不再，我也会为你掌灯，在这里 等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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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张起灵现在站在我身边，感受新一年的刺骨寒风吹拂脸颊。

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小哥，除夕出去走走吧。”

我牵着他的手，站在一条通向灯火阑珊的小巷中。他只在衬衫外被我硬套了一件羽绒服，穿着单层的牛仔裤，而我却穿了一条棉裤，羽绒服内还有一件羊绒毛衣，再加上一条围巾还觉得空气颇为寒冷。

小巷的周围不停有着烟火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花，还有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一个连着一个，似乎不会停息。

小巷中依旧像平时那样，堆满了小吃和小玩意儿的摊子，叫卖声不断，只是来往的人要少了一些。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这条小巷了，原来它还没有被作为景区的时候，总是充满着一种淳朴的乡土气息，让我这个古董店的老板总能在这里感受到一些过去的气息，而今它被作为景区以后，这里总是不知名地烦着一种商业气息，好像参杂了一种矫揉造作，再加上下斗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来这里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

今天和小哥再次来到这里，总有一些亲切感。

我拉着小哥的手兴高采烈地走着，对他指指这个摊子，再对他指指那个摊子，他都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只有我回过头向他询问感想时，他才会对我浅浅地笑笑。

“小哥，你看那个纸糊灯笼。”我索性放开他的手，朝那个用许多纸灯笼装饰的小摊跑去，打量了好久，那些灯笼都是用内侧涂了防火涂料的素色纸糊成的，然后用那些颇显喧嚣的毛笔蘸了研墨再潇洒挥舞成各种图案在素纸上，最后再灯笼里放上一支蜡烛，点上灯，便做好了。虽然有些粗糙，但却与我店内那些古董们有一种莫名的相似感，让我爱不释手。

我回头，发现小哥已经站在我后面，眼神淡淡地看着我。

我向店家买了一个，将托灯的木棍交到小哥手中，笑着说：“我很喜欢这个，所以送给你。”

小哥看了看手中的纸灯笼，又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我又牵起他那只握着木棍的手，往小巷的深处走着。

一路上我买了几个灌汤包子，自己吃了几口，然后让给小哥，小哥好像没吃过，或者是吃过却忘记了，便被包子里的汤汁烫得皱了皱眉。我在一旁笑他，他也不恼，只是淡淡地又看我了几眼，便又撇过头去继续吃。

在路上的时候，小哥还给我指过几个纸鸢，他似乎很疑惑为什么现在春天都还没到，就开始卖纸鸢了。我说那是人家的手艺活儿啊，而且冬天都过半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们还目睹了一个老奶奶剪纸的过程，她在一张桌子上点了一个油灯，带着老花镜，拿着剪子的手就在被叠成几重的朱红纸上左比划比划，右比划比划，这边裁掉一点，那边裁掉一点，最后展开，就是一张剪纸了。中间一个大大的“福”字，周围有很多的兔子和龙，似乎还有几个小字组成了对联，但当时光线太暗了，我们都看不清楚。

我在一旁一惊一乍地发出“太厉害了”之类的感叹词，连闷油瓶都不得不挑了挑眉。于是我就对那老奶奶说让我买下来吧。那老奶奶却摇了摇头，说这张不卖，这是送给她儿媳的，让我们挑摆在摊上的那些。于是我就只有随便捡了一张，给那老太太几块钱便继续往前走了。

中途小哥失踪过一次。就在我放开他的手没两秒的时候，回头看他，忽然发现他又不见了。我想千年失踪达人今天老毛病又犯了，我到底是继续往前走呢，还是回去呢。正在犹豫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递给我，对我说：“卖给你的。”

我有些惊讶地接过来，看了看他，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却可以隐隐约约从他眼里读出几分宠溺。

宠溺？

好像是有一点。于是我高兴地把糖放进嘴里，很甜，如同现在的心情。

我们还路过一个卖小炮竹的小摊。我买了几根那种点燃了就会绽出一朵不停往外闪着火芯的烟花，小哥帮我点燃了一根，然后我捏着它左画一个圈，又画一个圈，划过的地方都会有淡淡地烟雾，描绘出烟火行走过的轨迹，就像飞机飞过蓝天总会留下一道痕迹一样，只不过现在是黑夜，让那些烟雾多了几分神秘。

我和小哥越走越远，小巷已经看不到什么灯火了，就只有我的烟花绽出一朵绚丽的花骨朵。

我走在窄窄的行道路上，晃着手中的烟花，庆生地说着：“小哥啊，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

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只是小巷冰冷的墙壁反射着我的声音，更加凸显我的寂寞。

我苦笑了笑，又继续说：“其实人生不过一场烟火，灿烂，却也终会熄灭，隐入一片漆黑的夜空中，从此再无声息。”

话刚说完，手中的烟花便应景地燃到了尽头，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在我的双眼还没有适应四周的黑暗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又在我准备说话时，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接着我感到我从背后被熟悉的体温抱住，他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他轻微的呼吸打在我的耳根上，让我惊得不敢动丝毫。

他轻声的唤我的名字：“吴邪。”

不用他多说，我知道他在尝试安慰我。

我缓过僵硬的身子，浅浅地笑着转过头，贴上他冰冰的唇，也轻声地对他说：“新年快乐，小哥。”

“新年快乐。”

他说完，便吻住了我，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肩，将舌伸入我的口腔中，尽力地加深着这个吻。

就在这时，黑暗的天空突然绽开一朵绚丽的五彩缤纷的礼花，无数颜色的小火芯从天空中掉落下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然后一个又一个礼花逐渐展开，将黑夜照得犹如白昼般明亮。

我在他的吻里浅浅地笑着。我想，只要我仍能留住与小哥的回忆，那今后的日子，我都不会有所顾虑。

因为，烟花总会绽开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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