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
也许其中有我的错吧。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记忆都很模糊，但是唯独那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那年我可能刚上小学，他在读初中。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很喜欢他这个表哥，尤其是有小表哥存在的时候。
小表哥不像他，很顽皮的一个人，但是他很仗义。表哥则很冷静，而且很能干，很懂事，也会帮着我这个小妹教训欺负我的小表哥。但是，一切都变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只能算个奶娃娃，吵着赖着喜欢撒娇，而且有着一点小小的洁癖，跟现在也是大不相同。
那个时候，表哥似乎是初中三年级，因为有晚自习，所以借住在我家。
他学习应该还是比较好吧，对这些我记得并不清楚，后来也没有跟他聊到过这个话题，至于原因，大概是心底潜意识的自责。
那天中午，也许是下午，天很亮。我们都在农村我奶奶家里，那个时候我们家院子里种了一株葡萄，几株向日葵，还有一棵桃树，以及其他我不认得，也不记得的植物。吃过饭后，我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正好蹲在里排水缸很近，摆弄兰花，表哥拎了装厨房污水的桶出来倒掉，不小心沾到我身上，结果不用说，我哭的撕心裂肺……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再上学，开始了工作，而我早就被学校各种各样吸引了目光，后来，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了外地，大概十岁左右再次见到了表哥。
很帅气，真的很帅。
经历了很多的表哥很成熟。那个时候我并不能用出这样的词，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是真的很帅气。
那年母上大人生了妹妹，表哥就在我们家照顾我，还帮母上大人熬汤，帮父上大人做饭，跟我讲他的女朋友，给我买零食。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养的很胆小，性子腼腆的连现在想想都觉得脸红。
这个时候，我觉得表哥很好，很喜欢跟他玩，但是后来……
舅舅在世的时候，他带着我表妹回了老家，这个时候我也正好回奶奶家，后来也就在这边学习，沉重烦闷的学习生活让我很烦躁，脾气也十分不好，但在学校却一点也没有表现，不，应该说没时间表现，上课，作业，上课，作业，上课，作业……弄的我头昏脑胀。
即便如此，我也在偶然间知道了舅舅回来的原因。
表哥他有了妻子。
如果可以，我会为他道喜，但是他们的做法，真的让我寒心。
也许表哥的改变就从那里出现端倪，不，也许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原来，表哥是个疯子。
没错，疯子。
舅舅在今年表妹学期末去世，让我彻底对表哥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新的感知。
舅舅下葬前几日，一直大雨不停，小雨不断，也许在为舅舅流泪，也许在祭奠舅舅曾经的日子，也许在为舅舅伤心流泪……
下葬后不过几个小时，天放晴了。
我在表哥家休息，对于一个死宅来说，这几天真的过的很辛苦。不过舅妈更是几夜未睡，除了舅舅去世的伤痛，还因为她带病的身体。
是的，舅妈病了，过年那段时间去看了病，更是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病在老家呆了大半学期，后来在她好一些后，她就又去工作了，为了支起这个家。
那个时候，舅舅还只是个喜欢打麻将的男人，骑着摩托车到处跑的男人，对自己的妹妹（我母上大人）很好的男人，也是一个对家不负责任的男人。
那时，表哥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也成为一个可靠的男人了，但却不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好父亲，一个好男人……
他为了家，弄伤了脊椎，他苦，他累，他却忘记了生养他的两个长辈。
树欲止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
希望他能够明白，但显然，他不明白……
昨天接到舅妈的电话，心里很不好受，中药西药不断的吃，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下午的两点，接近三点，那个时候舅妈才吃午饭。

为了表妹的未来，舅妈死撑着也不见得表哥问候一声，我心里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想哭，哭又有什么用？
听着舅妈颤抖哽咽的声音，我浑身提不起劲，如果一切重来就好了，如果表哥继续读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