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难为（1）

墨轩再受皇帝器重也是一副残躯身，季妃竟然要求让我和一个太监对食！她还想再说些墨轩如何的位高权重，我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季如烟，你真把我当你的奴婢吗？姓季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为什么进的季家？”
季妃方才还和颜悦色，下一秒已经尽显杀机：“我就知道才让你去，我还记得当时你进季家的决心。竺家富可敌国，你这千金之躯，却甘愿委身为奴。我哥哥季苍也可真有本事，难道现在我哥哥手中的王牌不管用了？”
我愣住，她说得对，我早就选择了，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我在树上整整守了一夜，这是墨轩觐见皇上的必经之路。凌晨，我终于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人身着便衣，还带着几名随从。早听说皇上待墨轩亲厚，无须顾君臣之礼，无须身披官服。
此人必是墨轩了，待他走到树下，我轻轻将手里的容器一倾斜，水柱奔涌而下。
这厮的反应还是挺快的，手中的折扇立刻一挥，可惜飞来的不是暗器，也不是刀剑，还不是淋成了落汤鸡。接着我本该大笑三声，并且自报家门，看这样的女子他还要否。但是......
“快来人，护驾！”尖厉的嗓子划破宁静的早晨，我一个趔趄滚了下来。
“哎哟。”
还没坐起身，我已被数把刀剑团团架住。他们这才看清我身穿宫女服：“大胆，哪个宫的，竟敢惊扰圣驾，还敢......向圣上泼水！”呵斥的想来是哪位公公了，他有些结巴，显然是没想到陪皇上出来散散步会遇到这等犯上之事。
我早已被这场面惊得魂不附体了：“我......不......奴婢......奴婢认错人了，奴婢没向皇上泼水......”确实不是水，是夜香......
一个阴影覆上来，我不敢抬头，但扑鼻而来的夜香味袭来，靠近的定是皇上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季妃宫里的竺韵如？”
我大惊，更是惶恐地颤抖着身子，皇上怎么认得我？还能唤出我的名字？
“墨轩和宫女对食的事季妃有向朕禀告，朕看过你的画像。”
他像是刻意解释，这六宫之大恐怕他连自己嫔妃的名字都不是个个晓得，凭什么因为一眼画像就记住了我？季妃说过我若能待在墨轩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可能会有关键作用。
竺家是京城首富，朝政的纷争也清楚一些。新帝紫川煜继位不久，各方势力都正虎视眈眈，尤其是季苍也，此人野心勃勃。季家安插的人，皇上怎会不上心？
他倾下身子，我下意识躲闪，这个动作让他轻笑出声：“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做出这等犯上之事岂能是那么胆怯之人？”
我如实答道：“不是......”然后捂住自己的鼻子，却还要装出一副谄媚的样子。但恐惧已经少了许多，既然是关键棋子，我这条命就不会这么轻易掉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这才意识到什么。都说当今圣上虽年少，却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但那刻近在咫尺，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脸颊上因难堪而起的绯红。他一定想立刻把我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小宫女拖出去斩了，但如我所料，最终他只轻罚了我闭门思过三日。
“这次朕真的好好儿记住你了。竺——韵——如！”他在我耳边以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
我扬了扬嘴角：“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