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小说】夏了茶靡

悠悠流影，为踌躇和迷惘做了减法，又为懵懂和自信做了加法。时光微茫，我们在平仄流年里，邂逅了最好的自己，演绎了一场缤纷花事。我们青春却不荒唐，年少却不轻狂，只为纯粹地爱一个人，留下青春应有的回忆。

一
昔翼望向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经眯起了眼晴。
“昔翼！”不巧，老师探灯似的眼晴正好捕捉到了这一暮。
昔翼急急地站起来，身子撞上了后桌的桌子，“哗啦”一声后桌的笔呀买子呀洒了一地，班里便有了不少小声议论声。
昔翼想弯腰去拾，又想到现在还在上课而老师还看着自己，就只好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看向老师。
不过，看看后桌满脸不爽的样子，还不屑地“切”了一声，就知道他肯定没听到昔翼的道歉。他叫顾莫弦，是个挺英俊的男生，也幽默风趣。擅长体育和编程。不过几天前的考试大家都没考好，心情自然也就很糟糕。
昔翼暗暗地后悔，为什么没说得大声一点，她最讨厌被别人排斥或记恨。而且，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他……
老师面部僵硬地说：“请你重复我刚才说的话。”昔翼尴尬地低着头站着，她刚才开小差了啊！
“你这次考试考了第一，下次应该要倒数了吧？”老师破天荒地下了个诅咒。
顿时，全班死寂。
昔翼在这个班里是类似神一样的存在，在他们眼里，她成绩极好，并且样样都很擅长，性格温婉乐于助人，更是个身材高挑的美人胚子。无疑，老师这句话说得很冒险，也有些尖锐了。
昔翼涨红了脸，难过得就要掉下眼泪来。老师脸色缓和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说过了头，但还是用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语气说：“上课不要开小差，坐吧。”
下课，大家都用小心翼翼的却异常奇怪的语气和昔翼说话，带着边边角角的讥笑。昔翼也没怎么在意。

二
下一节是体育课，八百米测试，昔翼跑了全班第一，昔翼很累，但也很高兴。她笑着跑到她最好的朋友叶筱染面前，问道：“筱染你跑了多少哇？”
叶筱染抬眉，眼神里除了往日的亲切，还多了从未有过的冷漠。昔翼愣了一下，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她没考好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叶筱染的目光在昔翼脸上扫来扫去，似乎像寻找点什么。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无礼，立即低下了头：“反正不会有你好的学霸君～”声音尖尖的，沙沙的，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昔翼看她没什么大事，紧皱的眉头舒展下来，拉起她的手，说：“筱染筱染，放学后我们去跑步吧，练习练习，为下次考试做准备哦！”
叶筱染怔怔地看着握紧自己手的那只纤细而温暖的手，触电一般地猛地一抽。
昔翼尴尬地把手悬在空中，叶筱染甩了甩手，眼晴看向了别处:“你……弄疼我了……”说完便转身跑开了，还不忘撂下一句“我会去的。”
昔翼缩回了手，呆呆地站在那。
一个身影闪过，圆乎乎的东西在昔翼眼前晃来晃去，昔翼回过神，伸出双手抢过了那个可恶的东西——篮球？
转过头，他——顾莫弦。他笑嘻嘻地指了指一边的篮筐，昔翼抿嘴笑笑，抬手，跃起，漂亮的空心篮。
他接到落下的球，抛给昔翼：“借你玩会儿。”然后转头加入了踢足球的队伍。他最爱的，就是足球。
昔翼看着捧在手里的篮球，突然想到，刚才的，他看到了吗？
昔翼望向顾莫弦，他正在球场上奔跑着，感觉到昔翼的目光，便冲她摆了个“V”的手势。
昔翼突然就笑了，笑弯了腰。她感觉身体里有了力量。

三
吃中饭，叶筱染还是怪怪的，昔翼很疑惑。
饭后回到教室，昔翼当着全班的面，被一个女生叫到门口去，她递给昔翼一本笔记本和一张奖状：“上次的艺术节，你交的美术作品得了一等奖，这是奖品。”
昔翼接过奖品，喜上眉梢，她从来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她道过谢后，一边好奇地研究奖状，一边慢慢地踱回座位。

无意间的抬头，却撞上了叶筱染尖锐的目光，昔翼赶紧低了下头，凭直觉，她知道叶筱染一直瞪着自己，即使她回到座位也是。
昔翼避开叶筱染的目光侵犯，故意忘别处看，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在叶筱染咄咄逼人的目光里，她很心虚。
她环顾四周，别人都在做自己的事，讲话，或者写作业，但有一大部分的人在偷偷地望自己这边看，似乎对她获奖这件事很“感兴趣”。
几个女生低声议论着，看见昔翼望向自己，一个女生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她们匆匆望了一眼昔翼，就立刻住了嘴。昔翼知道，她们都在讨论这件事。
昔翼回过头，却正好看见顾莫弦急急忙忙低下头的样子。他刚刚在看着她吗？昔翼想了想，还是回过了头。
“别在意”是他的声音，就在昔翼的耳边，他嘴里呼出的热气搞得昔翼的耳朵痒痒的。
别在意……昔翼碎碎念着，心里越来越乱，越来越糊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四
晚上，放学。
叶筱染来找她，但是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有些不自然，温软的瞳仁像结了冰，眼神里透出一股冷漠，她嘴角微抿，动作有些拖泥带水却又是那么果决，这与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她相比，确实有些太不一样了。
昔翼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不禁疑惑地询问：“筱染，你今天怎么了？”
“你倒也会关心我啊大学霸！”她把“学霸”两个字咬得想当重。
昔翼愣了一下，惊讶而惶恐，从她讥讽的语气里知道她心情不好，但也只能装傻：“啊？”
叶筱染用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神盯着昔翼，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一段话吐出来：
“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我们高一了，我们马不停蹄地努力学习，却怎么也追不上你，你学习好也就算了，体育英语美术方面还都压在我们头上，你就是个十全十美的人，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失去了本该有的自信！都是因为你！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存在！”她攥紧了拳头，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像燃烧着熊熊火焰。
昔翼的瞳孔被放大了许多倍，里面是一种类似孩子打碎了名贵花瓶的惊慌失措，飘忽的眼神似乎在寻求帮助，又似乎在逃避现实。
她从未想过这些，进入高中后，她一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努力讨好每一个人，因为她害怕被排斥，就像……初中那样。
汹涌的回忆突然从记忆深处涌了上来，几年来被抑制的情感蠢蠢欲动。昔翼宛若编贝的上排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花瓣般粉嫩的唇瓣变得青紫，她在发抖，全身颤栗，她害怕，她恐惧，她孤独，她无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回忆像水草，原本浅埋深处，现在却疯一样的长起来，把她的心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愈缠愈紧，一点一点吞噬她的理智，昔翼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痛苦。
于是，她沉默，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里暗潮涌动，她又在与回忆做着斗争，因为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情绪失控，就像从前那样。
叶筱染见她没什么反应，更加愤怒了：“哼，你别以为……对不起！”昔翼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昔翼的声音沙哑而潮湿。
“你以为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得到大家的原谅吗！可笑！自以为是！”叶筱染的音量加大，周围一圈的人都纷纷侧目。
昔翼窘迫地把头埋得很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所有人听到：“得饶人处且饶人”。
昔翼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冰冷的心想照进了一抹阳光，温暖极了：是他，又是他——顾莫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有一句话不是说，冰块握久了，冲凉水都觉得暖吗，说的大概就是这一幕吧。昔翼是那种，会把小恩小惠记一辈子的人，并且竭尽全力对恩人好。而他，已经是不止一次地帮自己了……

五
昔日碎影浮上心头，全部都是他……

第一次，昔翼在课间写作业，他喊她学霸，昔翼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叫，他温暖地笑着说，你看看别人在干嘛，昔翼抬头，同学们都在打打闹闹。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又重复了一遍，学霸。她一向自卑的昔翼心里一下子被注入了莫大的力量。她说，谢谢。
第二次，她趴在桌上，想睡会，他过来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睡觉会感冒的。昔翼在那一刻，似乎，有些，心悸。她不争气地涨红了脸，倔强的脾气上来了，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他笑了笑，接道，万一传染给我怎么办？昔翼笑了，她喜欢这种巧妙而温暖的关心。
第三次，昔翼数学考试漏了题，扣了很多分，试卷收上去，她对这空空的桌面发呆，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看了她一眼，就立刻懂了，安慰道，学霸你就算所有应用题都漏了，分也会比我的高。昔翼淡淡地笑了，她知道那不可能，他成绩也很好。他又接着说了很多，侧面地安慰她。直到昔翼打断了他：“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他愣了一下，很小声地说，可是，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啊……
第四次，刚刚跑完长跑回来的昔翼，桌上摊了高高一摞作业。她是语文课代表，需要发掉，她寻求另一个课代表的帮助，毕竟大家都很累，要互相帮助嘛。可是，那个课代表却说，你这个全能的学霸，跑完不会累的，我都快死了还让我发，有没有良心啊！昔翼无奈地开始发高过头的作业，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作业分走了一半，昔翼抬头，是他……出于自尊，昔翼想抢回来，但是他头也不回抱着作业，一声不吭地就开始发……
自然，还有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一次又一次，他帮她，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一次又一次，他关心她，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一次又一次，她会偷偷地去看他，咀嚼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字，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也许不是喜欢吧，感谢？依赖？昔翼不知，但她知道，自己渴望和他——顾莫弦呆在一起，越久越好。

六
昔翼还沉在回忆里，叶筱染就脸色铁青地扭头走开了。
昔翼回过神，赶紧伸出手，想把她拉回来，可是只抓到了空气。昔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的背影说：“今天晚上按照约定到操场好吗？求你～”
可惜，昔翼没看到，叶筱染的嘴角划上了一道不屑的笑容，昔翼也没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然而，这一切，顾莫弦却看在眼里。

昔翼独自呆在教室，没去吃完饭，她有些失魂落魄的，那一声“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存在”久久回响在她的脑海。
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脑袋空空，麻木冰凉。她的眼神直勾勾的，无神，却能读出一种心碎的感觉，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
昔翼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差不多该去操场了。
她机械地走出教室，看看飘着雨的天，有些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这和她不久前遭遇的“惊喜”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昔翼拖沓着沉重的步子走进雨中，她的心里沉沉地压着一块巨石，快要窒息了。
尖细的雨丝划过昔翼的身体，像一根根针，带着血淋淋的伤感，落在这个绝望的少女身上。
撕心裂肺的伤感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只是感觉到麻木，感觉一直以来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全部毁于一旦，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剩。
渐渐的，在雨中，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模糊成了一个黑点，最后和昏暗的背景融为了一体，再也看不见。

七
昔翼来到操场时，浑身基本上都湿了，这条教室和操场之间的路，她走了很久很久。
她预感到了自己要面对的，但是她还是来了。
她知道她等的人不可能来，只是仍然不敢面对现实。
空无一人的操场。
雨中，体育器材全都很朦胧，滴着水。
昔翼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就觉得可笑，就笑了。
她蹲下来，双臂环抱着自己冰冷的身体。她觉得，很绝望。又是这样呢，和初中一样。她冷笑着喃喃。

她在地上划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昔翼，昔翼。蜥蜴吗，真的很像自己，为了别人不断改变自己，却依旧让别人讨厌。
她把头埋进臂弯，却依旧冷得发抖。
她哭了。
这是她来到这所学校第一次哭。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某个人，让它成为最后一次。

是错觉吗，昔翼居然觉得落在身上的雨滴没了，她疑惑抬起头，雨没停啊……但是，头顶上，有一把伞。
她转过头，对上一对深邃的眼睛。
宁静的像一潭湖水，透过恒古不变的氤氲的空气与沉浮，落在她的身上。
顾莫弦！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匆匆地站了起来，快速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是雨水。”
“哦。”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她会说这一句话。
昔翼静静地看着他，噗嗤一下笑了，笑得很真，几乎没有一点破绽：“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直到现在还在装。”
看不出顾莫弦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昔翼背过身去，望向远方，眼神迷离，她继续说：“我从来不是什么学霸，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很懦弱，很多时候我显得想当无能，就像……刚才，还有……现在。
“有一句话是，不要去羡慕别人，你并不知道别人的全部。说的真好呢。你们从未知道我的全部，有什么权利对我指指点点！”
昔翼几乎喊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想把内心里蕴积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一吐为快。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有偏偏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不论我做什么，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昔翼这个名字的含义，本是珍惜自己的翅膀的意思，却很巧的和“蜥蜴”谐音，蜥蜴，很可怜的动物，它不强大，只能依靠附和环境，坚强地活下去。
“我拼了命一样的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得无可挑剔。我从小学开始，每天早上四点多就爬起来看书，学习画画，学习钢琴。
“体育？我的体力明明那么差，还贫血，几次跑了800干脆直接昏了过去，我为了不被嘲笑而坚持，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一般地跑啊跑啊……
“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我只是收获了我应得的回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到你们，真的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想被排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很普通很普通，我那样地努力，只是希望我不要碌碌无为，我没有想过其他的，真的没有……对不起，对不起……”
昔翼哽咽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些话都是她在梦里说过很多遍的，现在真真正正地说出来，心里很轻松也很沉重。
顾莫弦默默地注视着她，一只手轻轻搭在昔翼的肩上。
“对不起……”昔翼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顾莫弦轻轻地拉过昔翼：“没事的。”声音温柔地像在哄一个小娃娃。
“我好累啊，我害怕，我害怕，救救我……救救我……”昔翼泪水涟涟，有些语无伦次了，像一只无助的小猫。
顾莫弦紧紧握住昔翼冰凉的手，却只是笨拙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你回去吧，回教室。”昔翼说，“忘记吧，之前的话。”
顾莫弦拉着昔翼往教室走：“可以，不过要你一起。”
昔翼刚想反抗，看着他坚定的面容，立即选择了放弃，乖乖地跟着走。
“冷静一下，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理解你，并且爱上你。”顾莫弦这样说。
沉默……
一段时间后，昔翼怯生生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顾莫弦的笑容宛如暖阳，能融化坚冰，融化泪滴：“哦？我好像是想要踢足球来着？”
昔翼笑了：“真是拙劣的演技啊，你的足球在哪？”
“那也是个美丽的谎言。”
“嗯，是啊，美丽的谎言。”

八
那天之后，昔翼和顾莫弦的关系一下子更好了。
他们之间，是那种朦胧的感情，他们自己心里都明白，但是谁也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恩……就是那种所谓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吧。不是有一句话是“男生女生之间有纯友谊，只要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吗？他们就在这个阶段吧。
大概有些人敏感地注意到了，班里传起了关于他俩的流言。
都说，爱上一个人就是，好想有了软肋，又好想有了铠甲。这一点昔翼深深地感受到了。
她害怕面对别人的挪揄、嘲讽和玩笑。但是每当别人故意提到顾莫弦，她心里又很温暖，很幸福。她似乎有些有恃无恐，变得相当自信。
昔翼和顾莫弦碰到时，开始很尴尬，不过呢，一会后就会开开心心地聊到一块儿去，那时候，什么流言蜚语，全部抛之脑后了。
昔翼很崇拜顾莫弦，他其实很聪明，就是有点贪玩，要是用功起来绝对能超过昔翼。否则，那么复杂难懂的编程，他怎么都能轻轻松松拿个满分呢？
虽然昔翼的优秀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她为他低到埃尘中，又在埃尘中开出一朵花来。
我们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缘分砸伤，许许多多不过是南柯一梦，瞬间的消逝便成了萍踪过往，而这份缘，落地生根，扎进了昔翼的骨髓里，从此不离不弃它会成为青春记忆甚至生命记忆里，最浪漫的曾经，现在，和未来。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年之久。

九
但是临近高考，他们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大大小小的考试轰炸，让大家都绷紧了神经。一有时间，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最好地放松——八卦。
昔翼和顾莫弦的谣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连老师都被惊动。
老师开了一节班会课，关于早恋。无非就是说些会影响学习什么的，甚至还含沙射影地说：“有些同学别以为成绩好就没什么。”惹得全班的目光齐齐地聚焦在昔翼和顾莫弦身上。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彼此。因为，他们都缺少一种爱的勇气和信心。
昔翼很揪心，经常一个人胡思乱想，她甚至开始怀疑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切。她开始猜疑，开始敏感。
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重新拾起了自卑，唯唯诺诺。
可是顾莫弦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渐渐的他们俩越来越远，仅仅成为那种见了面就点点头的同学关系。
昔翼舍不得怨顾莫弦，也只能怨自己。
班里的流言更是五花八门。甚至有“顾莫弦为了抄作业，跟学霸套近乎”这样的传言。昔翼的心因此越来越不坚定。
昔翼甚至看到顾莫弦和其他的女生走的很近，她心里居然记恨上了那些女生，她知道这种牵念很可笑，但是她已经陷下去了，出不来了。
昔翼迷迷糊糊地过了下半个学期，心里也看淡了，那份感情也悄悄地被蒙上了灰尘。
算了，本来就是一场梦吧？他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呢？一直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昔翼自我安慰道。
就这样，看淡了，搁浅了，但是昔翼不知道，那份感情安置在内心深处某个最柔软的小角落，即使蒙上了灰尘，也熠熠生辉，随时等待着，被洗净，再重头开始。
于是，他们全心全意投入了高考。

十
高三毕业典礼那天，昔翼因为要打扫卫生，留在了教室里。
没想到需要一同工作的几个人都逃之夭夭，去过他们的假期了。于是，教室里只有昔翼孤零零一人默默工作着。
昔翼想了很多，却发现记忆里的，全是一个人的影子——顾莫弦。
她轻笑：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泪又滑落了……
清洁任务结束后，她收拾书包，一张纸却从书包里掉了出来。
昔翼拿起纸，读起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羞红了脸……
纸张从指尖滑落，昔翼回头望去，阳光洒落，一个熟悉的金色轮廓，一对温情脉脉的眸子。
啊，原来幸福，一直在身后……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
我的小宝贝，回头看看吧，我一直在你身后。
署名是——爱你的 顾莫弦

夏了，茶靡，爱依旧。

结语：深深懂得，起风的日子，更应该坚强，轻拥沧桑，笑语流年，剪一段过往，无怨无悔；盈一抹安然，笑看青山绿黛暖融远雨微凉。静静选择，浅浅微笑，默默聆听，深深感悟，无论走过多少坎坷，那些岁月即使夏了茶靡，也会有蝶，有梦，有温暖。
因为，夏了，茶靡，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