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色

〈 墨 色 〉

谢家书房从不缺少什么，一块上好的砚台端放在书房四周的书柜上，墨迹已干。

墨砚边缘有一缺口，不大不小，恰能容下一粒米。边缘上几只蝇虫不时飞过，东嗅嗅西闻闻。

几滴暗红已经快没入墨砚的大片黑色中。

大雨临至，谢老把唯一的儿子谢平叫进书房。

“平儿，你若再流连与赌坊和烟花之地，你就别在回来了！”

“是、是、是。”谢平一听忙答应道。

“你别忙着答应，你说说，你有哪回是说到做到的？！”谢老微微转身，叹了一口气，“谢家世代书香，怎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快滚！”

谢平吐吐舌头，小声嘀咕：“你知非之年，我有什么好急的~”

听到了不顺耳的话，谢老猛一拍桌子，“你若巴不得我死，就马上把我杀了！”

一听老头说这话，谢平怯了怯，点头弯腰地出了门。

半夜，书房里的烛火闪了闪。门板上，血迹斑驳。青石的地板上躺着的中年男子尸体已经冰冷，他的身后是一方砚台。

谢平手上，上好的砚台上，几滴血滴在墨砚中，慎入不见。

谢家被抄时，那块上好的墨砚搬到了府衙中。

几番磨墨，毛笔提起，入笔纸上。黑色中俨然混着一些红色。开头几笔泛着暗红的光，最后又是大片的黑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