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米勒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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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女作家赫塔.米勒是我喜欢的作家，一直在看她的著作。
米勒在2009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最大的争议就是在于很多批评家认为她的作品政治说教意味太浓，与文学奖的宗旨有所背离。也许，在一个消费文化占据主导地位的全球化社会中，书写政治意味的作品被认为不合潮流，但是对于一个大半生都活在专制统治阴影下的作家来说，她除了用后半生书写前半生的恐惧和真相，还能写什么？某种程度上说，每一位作家的作品都可以看作是他的自传，差别只是表现在书写形式上，即是说你是直接选择自传体写作，还是选择一种虚构创作。
事实上，我也是带着那种先入为主的积习翻阅她的作品，但是米勒最终给我的印象不是政治意味的说教，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自我意识的强烈诗性。我很惊讶，因为我很难想象有着如此恐惧经历满身伤痕的人会催生出内心的诗意，如果你的前半生大都生活在毫无生气，单调乏味，恐惧如影随形的环境中，也许内心的堤坝早已崩溃，一泻千里，更不要奢谈什么诗意。在这方面有一个明显的对照就是二十世纪斯大林时期的俄罗斯文学，那种沉闷和生硬的风格令人乏味。但是对米勒来说，诗意反而成为她最为有利的抗争手段，这种抗争不仅是对抗政治和意识形态的单调，更大程度上对抗自身的堕落和恐惧：“习诗使我们更加渴望生命。不加修饰的幽默笑话是对现在政权解体的一种现象，同时也给自己打气，因为我们嘲讽的对象随时可能终结我们的生命”。（《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米勒在《镜中恶魔》中谈起了她的写作，“自传，亲身经历。是的，这很重要。写作的时候，头脑中的那根食指也在从经历中寻找自身的感知外部的环境会烙上印记。就这个方面来说，我的一个写作层面是那个巴纳特施瓦本的村落和我的童年。我搬到城市以后的那些地方也是非常重要的。后来，是那个极权主义国家罗马尼亚。这个国家让一切经历都保留着自己的本身，因为权力的视线可以超越一切。”米勒的中文版作品集里，有涉及她童年经历的《低地》，有涉及到来访的《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和《心兽》，当然还有那些写极权主义的散文随笔《国王鞠躬，国王杀人》和《镜中恶魔》。这些作品无不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些经历有关。但是千万不要以为用政治性的标签就可以衡量米勒的作品，我们习惯性的阅读偏见很容易遮蔽我们对其作品更为清晰完整的判断。
用生感对抗死感，用诗意消解恐惧，这种诗意不是我们日常悠闲无聊的书写，不是凭空的抒情，而是一种“货真价实的抒情”，因为恐惧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恐惧完全能够感觉到每个词是如此被说出来的，恐惧会把人驱入语言的深层。当米勒陷入一种恐惧绝望的时候，她找到了对抗恐惧的方法，催生出了一种异样残酷的血淋淋的诗意。比如在米勒的处女作《低地》中，她写到了天黑下来，孩子们提着自制的南瓜灯穿过村子的时候，用了这样一个句子：“孩子们摇晃着这被割下的头颅穿过黑暗。”看到至此，我的内心充满无限的恐惧，仿佛血淋淋的头颅是我提着一样。在《国王鞠躬，国王杀人》中，她说：“山谷中开放的百合是死亡形式的陈列馆”。在《一个土豆是一个温馨的床》中她看到了一只鹤，“翅膀因黑暗而腐烂，腿因池塘而发臭”，虽然是发臭，但是我认为它的脖颈依然雪白，“如果它飞，它会在空气中死去。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哀诉”。在《心兽》的开篇中：“今天我无法想象一座坟墓。只能想象一根腰带，一扇窗，一个瘤子和一条绳子。我觉得，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只袋子。
米勒在2009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最大的争议就是在于很多批评家认为她的作品政治说教意味太浓，与文学奖的宗旨有所背离。也许，在一个消费文化占据主导地位的全球化社会中，书写政治意味的作品被认为不合潮流，但是对于一个大半生都活在专制统治阴影下的作家来说，她除了用后半生书写前半生的恐惧和真相，还能写什么？某种程度上说，每一位作家的作品都可以看作是他的自传，差别只是表现在书写形式上，即是说你是直接选择自传体写作，还是选择一种虚构创作。
事实上，我也是带着那种先入为主的积习翻阅她的作品，但是米勒最终给我的印象不是政治意味的说教，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自我意识的强烈诗性。我很惊讶，因为我很难想象有着如此恐惧经历满身伤痕的人会催生出内心的诗意，如果你的前半生大都生活在毫无生气，单调乏味，恐惧如影随形的环境中，也许内心的堤坝早已崩溃，一泻千里，更不要奢谈什么诗意。在这方面有一个明显的对照就是二十世纪斯大林时期的俄罗斯文学，那种沉闷和生硬的风格令人乏味。但是对米勒来说，诗意反而成为她最为有利的抗争手段，这种抗争不仅是对抗政治和意识形态的单调，更大程度上对抗自身的堕落和恐惧：“习诗使我们更加渴望生命。不加修饰的幽默笑话是对现在政权解体的一种现象，同时也给自己打气，因为我们嘲讽的对象随时可能终结我们的生命”。（《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米勒在《镜中恶魔》中谈起了她的写作，“自传，亲身经历。是的，这很重要。写作的时候，头脑中的那根食指也在从经历中寻找自身的感知外部的环境会烙上印记。就这个方面来说，我的一个写作层面是那个巴纳特施瓦本的村落和我的童年。我搬到城市以后的那些地方也是非常重要的。后来，是那个极权主义国家罗马尼亚。这个国家让一切经历都保留着自己的本身，因为权力的视线可以超越一切。”米勒的中文版作品集里，有涉及她童年经历的《低地》，有涉及到来访的《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和《心兽》，当然还有那些写极权主义的散文随笔《国王鞠躬，国王杀人》和《镜中恶魔》。这些作品无不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些经历有关。但是千万不要以为用政治性的标签就可以衡量米勒的作品，我们习惯性的阅读偏见很容易遮蔽我们对其作品更为清晰完整的判断。
用生感对抗死感，用诗意消解恐惧，这种诗意不是我们日常悠闲无聊的书写，不是凭空的抒情，而是一种“货真价实的抒情”，因为恐惧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恐惧完全能够感觉到每个词是如此被说出来的，恐惧会把人驱入语言的深层。当米勒陷入一种恐惧绝望的时候，她找到了对抗恐惧的方法，催生出了一种异样残酷的血淋淋的诗意。比如在米勒的处女作《低地》中，她写到了天黑下来，孩子们提着自制的南瓜灯穿过村子的时候，用了这样一个句子：“孩子们摇晃着这被割下的头颅穿过黑暗。”看到至此，我的内心充满无限的恐惧，仿佛血淋淋的头颅是我提着一样。在《国王鞠躬，国王杀人》中，她说：“山谷中开放的百合是死亡形式的陈列馆”。在《一个土豆是一个温馨的床》中她看到了一只鹤，“翅膀因黑暗而腐烂，腿因池塘而发臭”，虽然是发臭，但是我认为它的脖颈依然雪白，“如果它飞，它会在空气中死去。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哀诉”。在《心兽》的开篇中：“今天我无法想象一座坟墓。只能想象一根腰带，一扇窗，一个瘤子和一条绳子。我觉得，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只袋子。
”在米勒的作品中，这样恐怖的诗歌意像和黑暗的句子随处可见，仿佛昭示着一只存在的真理：你可以剥夺我的自由，侮辱我的肉体，但你无法夺去我内心嫣然的诗意，哪怕这句是描写恐惧本身——“我们的心依旧战栗”——它，仍然是一句诗，具有你无法夺走的诗意特征。
米勒的作品中除了诗意的语言和想象，还有一个特点让我难于割舍忘怀，那就是一种强烈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的触感源于一种环境的畸变，最开始是那种恐惧的生活，经常性的被秘密警察骚扰，恐吓和询问，乃至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死去。其后是被放逐到德国，一个看似说着同样却是异质的语言，内心感觉到无比疏离的国度。在这样一种谎言和恐惧的生活状态中，人的意志不会展开，只会加剧缩进内心。我看米勒的作品深深感觉米勒是：她判断事物不会选用一种公开性和社会性的标准，只会依靠自我意识的严格审核，换句话说，米勒所有对外界事物的判断都是经过内心的过滤和反射。比如她会本能拒绝国家所传递的任何意识形态谎言，她会厌恶国家，会厌恶集体，因为这些东西让她始终无法信任大至一个国家，小至一个人。于此相反，她只能选择信任具体的可以感觉到的东西，比如谨慎的友谊，母亲的爱，一根腰带，一扇窗，一条绳子。这些简单的东西往往会导致她的恐惧。
有人说“现在的共产党是真腐败”。是的，看似平静的中国，如果你去揭开表层的一面，会让人恐惧心寒！我说说安徽省亳州市白玉岭：亳州市公安局特警支队原支队长白玉岭涉嫌受贿罪、贪污罪、徇私枉法罪、强奸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案进行公开宣判。一审判处被告人白玉岭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受贿款、贪污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款予以追缴，上缴国库......这个看了有良知的共产党会不会恐惧？爱玉还说“什么都长钱！就工资不长，同志们我们团购一起去买坟地吧，要不最后的安身之处也买不起了！”工资国家已经制定一些措施，明文规定要给工人提高百分之几的工资地方政府落实了吗？想想其背后的操作，是不是令人恐惧？
因此，我恐怕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国家越不自由，人们被监控的越严格，早晚会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就越多，我们不得不观察自己，政治说教永远是有资格的！
米勒，
米勒的作品中除了诗意的语言和想象，还有一个特点让我难于割舍忘怀，那就是一种强烈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的触感源于一种环境的畸变，最开始是那种恐惧的生活，经常性的被秘密警察骚扰，恐吓和询问，乃至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死去。其后是被放逐到德国，一个看似说着同样却是异质的语言，内心感觉到无比疏离的国度。在这样一种谎言和恐惧的生活状态中，人的意志不会展开，只会加剧缩进内心。我看米勒的作品深深感觉米勒是：她判断事物不会选用一种公开性和社会性的标准，只会依靠自我意识的严格审核，换句话说，米勒所有对外界事物的判断都是经过内心的过滤和反射。比如她会本能拒绝国家所传递的任何意识形态谎言，她会厌恶国家，会厌恶集体，因为这些东西让她始终无法信任大至一个国家，小至一个人。于此相反，她只能选择信任具体的可以感觉到的东西，比如谨慎的友谊，母亲的爱，一根腰带，一扇窗，一条绳子。这些简单的东西往往会导致她的恐惧。
有人说“现在的共产党是真腐败”。是的，看似平静的中国，如果你去揭开表层的一面，会让人恐惧心寒！我说说安徽省亳州市白玉岭：亳州市公安局特警支队原支队长白玉岭涉嫌受贿罪、贪污罪、徇私枉法罪、强奸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案进行公开宣判。一审判处被告人白玉岭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受贿款、贪污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款予以追缴，上缴国库......这个看了有良知的共产党会不会恐惧？爱玉还说“什么都长钱！就工资不长，同志们我们团购一起去买坟地吧，要不最后的安身之处也买不起了！”工资国家已经制定一些措施，明文规定要给工人提高百分之几的工资地方政府落实了吗？想想其背后的操作，是不是令人恐惧？
因此，我恐怕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国家越不自由，人们被监控的越严格，早晚会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就越多，我们不得不观察自己，政治说教永远是有资格的！
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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