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镜美，怎么啦？”王登科扔掉鞋子，赤脚坐到澹台镜美的身边。

“我的客户金姐因为售楼处的服务员上咖啡时候，所有桌都送到了，唯独我们这桌没送，生气不买房了！”澹台镜美抽噎道。一个平时阳光灿烂的女孩子，今天哭成这样，王登科一时手足无措。

“别生气嘛，中华儿女千千万，老张不干老李干！这个金姐不买房，咱们还可以找银姐，找铜姐吗！”王登科宽慰道。

“不是因为这事。眭总，骂我没用，是废物，光吃饭不干活！可是这不是我造成的嘛。我去问过了，是前台的咖啡机没咖啡了，一时半会也买不来嘛！呜呜~~”澹台镜美想到伤心处，哭的更厉害了！

王登科轻拍她的脊背，“没关系的，他又不是你什么人，咱们犯不上为了不相干的人难过。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嘛！画个圈圈诅咒他！臭眭总，只知道骂人，太过分了！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王登科起身要走，本来是想唬住她让她这口气能出来，哪能真去呢，那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嘛！澹台镜美也起身拽住他的衣襟，“你不要去，我就是难过——我就是委屈嘛！我就是委屈嘛！我就是委屈嘛！”她撅着小嘴，两行晶莹的泪珠扑簌簌滚落，“哇！”的一声轻扑到王登科的怀里，哽咽不停！

王登科瞬间石化了，他想象过无数次和她谈心的情景，但是此刻将她温香软玉的身体拥入怀里，嗅着她百合般淡淡的体香，感受着她哽咽的呼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尝了个遍。

许久澹台镜美心情平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放开抱着王登科的手，看王登科胸前湿了一大片，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王登科想打破一下尴尬，把双手捧着放到她胸前，“接着哭吧，我接着呢！”澹台镜美不解的看着他。

王登科笑着说：“听说珍珠就是天使掉在人间的眼泪，像你那么可爱的一定是天使，我得接着你的眼泪，攒好了，等变成珍珠好去卖钱啊！”澹台镜美破涕为笑，捶了他胳膊一下，“就知道你口才好，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才不哭呢！我还自己留着磨珍珠粉呢。”

气氛轻松起来，王登科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不再想委屈难过的事，提议道“咱们去海那看看吧！”不由分说，拉了他的小手就走下石阶就往还里跑！感受着她手里的温暖和柔软，澹台镜美开始不情愿但是跟着跑起来。

“水，水呀——，我还没脱鞋呢！”澹台镜美惊叫起来。

王登科踩着海水，一股脑带着她往海里跑。水深没膝了，他定住身子，海水一波涌上来，夹带着一股清新的风，忽的带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烟消云散！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定在海水里，感受着天地的空旷和浩淼无垠的海。

“镜美，你知道么，以前我心里有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海边，拎一瓶啤酒，买一包花生米，呆上一会就好了。”

“嗯，你倒挺会享受！在这里跑一跑喊一喊，心情是好很多！”澹台镜美伸出双臂，迎着微微的海风，惬意的享受着，脸上终于有了明媚的笑意。“可是我不敢喊！”

“我教你！我给你念一首诗，我喊一句，你喊一句！好不好？”

“不好！”澹台镜美笑着回答道。

王登科用手拨起海水打她，澹台镜美赶紧求饶道，“好啦，好啦！我跟你一块喊还不行嘛！”

王登科双手围住嘴巴呈喇叭状，冲着又一波用来的海水喊道：“大海啊——”

“大海啊——”纤细的女声中带着羞涩。

“很大！”

“很大！”女声提高了些许。

“特别大！”

“特别大！”声音里有了一些快意！

“非常大！”

“非常大！”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真他妈大！”

“真——他妈大！”“太粗俗啦！”澹台镜美嗔怪道，但是还是喊了出来。

“哈哈！最后一句啦！贼大！”

“最后一句啦，贼大！”她痛痛快快的喊了出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看你工作特别努力，而且无论是组织客户，还是组织活动都做的那么好，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次你肯定能卖好！你懂得的好多啊，而且人也挺有趣的！”两个人走上海滩，边走边聊。王登科给点阳光就灿烂，大言不惭道，“我是包子好吃不在褶上，人优秀没办法！当然我褶也挺多的！”“噗嗤！”澹台镜美笑的不行，捂着肚子蹲下，又猛地跳起来，非要看看王登科脸上有多少褶！

钱钟书说，快乐就像电兔子，眨眼就没！王登科突然间找到了久违的快乐！两个人就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聊的很投缘，他小心翼翼的呵护这这种感觉，生怕它一不小心变成蝴蝶飞走了，或者摔在地上打碎了。

“镜美，这海边其实好玩的东西可多呢！我在烟台上学那会，每天早晨去海边晨练，看到很多渔民早晨趁大海没涨潮，用铁锹挖海肠，海肠俗称海蚯蚓，一早晨能挖一水桶！炒着吃特别香！”说这话，肚子咕噜响了一声，王登科尴尬的说，“你瞧，真的是很香！肚子可不会说假话。”

澹台镜美笑的花枝乱颤，“还真是！我小时候每年夏天放暑假都去姥姥家，她家旁边有一条河，每天我就拿着一支竹竿赶着去河边放鸭子。鸭子吃了河里的鱼，下出来的鸭蛋个大，而且是红心的！可不像现在的苏丹红鸭蛋。它那是自然红，用麻酱腌上一个月，我就带回家，蒸出来的鸭蛋好吃的流油！”王登科的肚子又响了，已经中午了，真的不能说这个话题了。

“是啊，真怀念小时候，少年不识愁滋味！皮皮鲁说，‘小时候快乐是一件简单的事，长大了简单才是一件快乐的事！’还说‘小时候跌倒了，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有人就哭，没人就自己站起来；长大了跌倒了，同样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没人就哭，有人就自己站起来。’”“嗯！”澹台镜美应道，“长大了，烦心的事就多了，真不想长大！”

“长大了也有好处，可以去看外面世界啊！如果不长大，不出去上学，不出来工作，恐怕我就不能看到海，看到你……”王登科一时忘情，痴痴的看着澹台镜美，她感觉到他热辣辣的目光，脸颊绯红，红得像日落时的火烧云！

王登科此刻心里很矛盾，但是他很想抓住哪怕只有一丝希望的幸福！心脏骤然抓紧，咚咚跳个不停！“镜美，我在烟台的时候听我们学院的一个教授说，等海上起大风的时候，第二天早晨就可以在海边捡到最大、最漂亮的贝壳。你把它贴到耳朵上，就能听到一个像大海一样的声音，那是我在说话，四个字——‘我—喜—欢—你！’”王登科抓起他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道：“镜美，我捡一个送给你，好不好？”

“好。”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