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 安格的父亲。 安格曾经笑着说，如果那个男人不回来，大概就就赶不上见儿子最后一面了。 没想到几乎成为事实。 如预料的一样，那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安格那1/2的优良血统，一定来自他。 在我们仔细地嘱咐后，男人和安格在病房里独自呆了半个小时。 然后，安格就捧起书，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男人不肯走，趴在病房的玻璃门上一直看，一直看，手在头顶上圈成奇怪的菱形。 “这样好吗？” 我问安格。 那个男人趴在玻璃门上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所有人的心都碎了。 我没见过成年男子这样哭过。我没见过，这样悲伤，而又完全无声的泪水。 “这样不好吗？” 安格抬起头来看着我，微笑着，脸上是刚刚哭过的痕迹。 “我讨厌……他哭泣啊……” 安格这样说的时候表情很无奈，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生活如此的痛苦，也许只有死后，灵魂才能得到安宁。 而在这之前，芸芸众生

七 我是在跟主任谈话的第三天，才出现在安格面前的。 之前我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次，我想用最阳光的笑容去面对安格——我要在他最后的时光里，给他最直接的温暖。 由于三天前的大闹、吐血、哭泣和昏迷，安格的身体是大不如前。我替他检查的时候，他居然在轻轻的发抖。我知道今天暖气开得很组，气压也很正常，但安格的身体就是很凉，粮得像冻僵的蛇。 “安格，你觉得冷吗？” 他摇摇头，很沉默的低着头。 今天安格的态度也很奇怪，前几天他都很有精神的跟我吵架，大拿今天他乖乖的，很配合的吃了药，量了体温，做了体检。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乖过。 “我感觉你身体很凉，也在轻轻的发抖，护士说你今天的体温和血压都很低。明天可能又要输血，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