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的故事

（题注）：一本宣传《基督》的小册子上讲了一则关于鲑鱼的奥秘，为了解释对鲑鱼行为的不可思议，我编造了此文，为的是赋予鲑鱼、赋予自然崇高的精神和人文的情感－－
鲑鱼的故事
一•两滴泪和一片云
鲑鱼的故乡在北美洲东部的一条浅水河里，它们一代一代的在那里生活、繁衍，无所事事，周而复始。
终于有这么一天，一条老鲑鱼看着漂浮在蓝天下的一片白云死了，眼角却流下了两滴眼泪－－这是鲑鱼死亡史上的异常。在此之前，生老病死一直是鲑鱼们信守的自然规律。所以每有鲑鱼死亡，鲑鱼们并不觉得值得悲伤。因此，它们对老鲑鱼的两滴泪只是疑惑了一阵子而已。
然而，自此后，每有老鲑鱼看着白云死亡，必有两滴泪流下－－鲑鱼们开始重视这件事了。
又一条老鲑鱼死去了，看着一片漂浮的白云，在临死前给鲑鱼们解开了两滴泪的谜团－－唉！自由自在的云呀，你的天空是多么的辽阔！
从此以后，鲑鱼们的快乐生活被一片云两滴泪搅乱了－－它们也想象云那样自由自在、任意游逛；它们也想象云那样离开故乡、漂泊远方……
二•漂泊远方
在一条勇敢鲑鱼的带领下，四五十条年轻力壮的鲑鱼们告别了故乡和亲人，顺流而下，游向了远方。一路上，它们看到了重未见过的东西，包括水里游的、地上走的、空中飞的。同时，它们也遇到了很多凶险。虽然每次都经过了战争，但仍有几个同伴被强大的敌人吃掉了。但是，这些险恶都未能阻止它们去远方的脚步，未能动摇它们去远方的信念。它们真的很想知道远方的世界，以慰它们先辈们未能畅游远方的遗憾。
它们经过了一百重瀑布、一千重险滩，最后来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啊！多么辽阔的世界呀！多么神奇的地方呀！－－鲑鱼们相信这里就是远方了，因为这里的水和家乡的水不是一样的，因为这里有那么多和它们一样游在水里的同类。它们在远方里自由自在的遨游，无拘无束的歌唱……
三•老燕子和乳燕
由于鲑鱼们的快乐生活，它们发现它们的身体开始迅速的生长，有的甚至长到了七十多斤－－这打破了它们家族只有几斤重的历史。
这一天夜里，它们休息在一堵悬崖下，天亮时被一阵鸟叫声惊醒了。它们抬头，看到了一副奇异的图画：几只乳燕在窝里仰着头，叽叽喳喳的张着嫩黄的小嘴。一只老燕子将一条小虫子放入最小的一只乳燕嘴巴里，并怜爱的亲了几下另外几只乳燕后，又飞去为孩子们找虫子去了。先是有鲑鱼低声抽泣，接着鲑鱼们一片哭声－－很多日子以来，隐藏在快乐中的一种沉重心情被鲑鱼们揪了出来－－它们想念故乡、想念亲人、想念母亲－－正如当初它们想念远方一样……
四•勇敢的鲑鱼
五年后，鲑鱼们决定回家，它们自然没有忘记回家的路。
因为鲑鱼们知道回家的路要比去远方的路付出更多，所以临行前它们跟海里的同族们学了很多本领。其中最重要的是它们跟海豚学了、并远远超过了海豚的跳跃之术－－鲑鱼们可以一跃而起到六十尺高的地方！因为回家的路是逆流而上，并要一一跃上那一百重悬崖瀑布。
它们游呀游，在一堵百尺悬崖瀑布前它们发了愁：它们只能跃起六十尺高，而这百尺悬崖瀑布又是它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在久久的沉闷和束手无策中，有的鲑鱼开始因回不了家而伤心哭泣！
当初那条带领大家勇敢去远方的鲑鱼说话了，要求鲑鱼们一条咬着另一条的尾巴进行“二级跳”－－于是，有一条鲑鱼咬着另一条鲑鱼的尾巴开始试跳：它一跃而起，在它的力量极限、五十尺高处时它头一挺、口一松，那条被咬着尾巴的鲑鱼再用力挺身弹尾－－它又跃起了六十尺高，落到了百尺悬崖瀑布上！

鲑鱼们一片欢唿，并相继征服了百尺悬崖瀑布！到最后两条鲑鱼时，那条勇敢鲑鱼嘱咐另一条鲑鱼一定要带领大家回到家乡，之后不假思索，将另一条鲑鱼送上了百尺悬崖瀑布！
那最后一条－－勇敢的鲑鱼又该如何跃上百尺悬崖瀑布、回到家乡呢－－悬崖上正欢唿的鲑鱼们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它们一起游到悬崖边往下看，只见那条勇敢鲑鱼将身子一跃而起、一头撞在了悬崖的五十尺高处－－一片鲜血如一朵红花四溅飞散后，那条勇敢鲑鱼的尸体如一片白云飘落到河流里，又向着大海、向着远方而去！
－－勇敢鲑鱼以此方式断了鲑鱼们回家的后顾之忧！
鲑鱼们一片哭声，纷纷以头击石，来减轻自己的彻骨伤痛。若不是最后一条鲑鱼说“勇敢鲑鱼要大家回家”的提醒，有很多鲑鱼早已再入悬崖，随着勇敢鲑鱼而去了……
五•血祭崖
鲑鱼们逆流而上，一路跋涉回到了故乡。它们向亲人们讲述了远方的世界、讲述了勇敢鲑鱼的悲壮。过了不久，那群鲑鱼们产下后代后相继死亡，死前再未有眼泪流下。而它们的后代、从此后每出生两年的鲑鱼，必会成群结队的去远方。在远方一至五年后再回到故乡产卵而死。
而在那堵百尺悬崖瀑布下，每次都有一条勇敢鲑鱼在送完最后一条鲑鱼上了百尺悬崖瀑布后，必会一跃而起、一头撞在悬崖上。血如红花四溅后，尸体如一片白云飘落而下，随着河流又去了远方。
而每一群去往远方的鲑鱼们在经过百尺悬崖瀑布时，必会以头击石、直到出血－－以此方式来祭拜勇敢的先辈；而每一群鲑鱼们从远方回家经过百尺悬崖瀑布时，也必会以头击石、直到出血，同样以此方式祭拜刚刚牺牲的勇敢鲑鱼－－鲑鱼们称这堵百尺悬崖瀑布为“血祭崖”。
传说一跃而起、一头撞在悬崖上、血如红花四溅、尸体如一片白云飘落的勇敢鲑鱼们，它们的灵魂和尸体最终真的化成了一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白云！
采风编造，2003年8月20日草拟于浙江平湖市当湖镇白马乡毛家村5号出租房（314200）。2007年6月17日打印于温州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