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前卫

下午四点，眉儿打了龚让的手机后笑微微地出了卧室，对妈妈说，她要出去一下。妈妈愣愣地看着女儿：披肩发挽成个髻巴不高不低结在脑后，这使女儿姣好的脸蛋更显清秀润泽一些；一件低领对襟小白褂儿叫胸部更饱满高挺；小白褂儿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可穿在女儿身上又多了几分俏皮；好看的肚脐眼下一寸是一条黑色超短牛仔筒裙，叫臀部浑圆撅起使人想入非非；一双白哲修长的大腿，脚穿高跟三寸的黑皮鞋落地有声，整个人儿挺拔，看起来是那么地有自信。女儿的这身装束真是达到了极致。
妈妈说：眉呀，你这么出去只怕会把男孩子给迷倒了。
眉儿说：我就是要与“爱尔兰”比一比，她不是说了，女孩子就算是硕士也只有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才有归属感，她有什么？高学历，还不是空虚。我不必小看自己，灰溜溜地当自己是丑小鸭。凭什么，好歹我也干了10来个单位，这社会经验就比她爱尔兰强。
妈妈笑了：我宝贝说的对，妈妈刚才不该生气。
眉儿说：你……要不是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云雾庵的网友劝说我点破我，我还真不知道咋办呢。
妈妈问：又是啥子网友啊？这网络真害人。
眉儿说：你总当网上的朋友没好人，这个“云雾庵”比咱老爸懂的……还多。她把要说的“知识”两个字吞了。
妈妈说：你爸今天值班不回来吃饭。
眉儿说：好了，我出门了。

龚让刚才在电话里说他在陪董事长一行游玩拙政园，眉儿想，鬼信，莫不是陪“爱尔兰”吧，我不能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你们风流快活，再不出现叫你以为我不存在呢。
眉儿出门乘89路又转3路公汽，在拙政园站下，她逛了一下街看时间正好五点钟，她想，你们亲密接触了一下午也该回吧。她给龚让手机发短信：让让，我在拙政园大门口，你出门就可以见到我，无论有一千人也好，我就看你的表现了。
不一会龚让回短信：知道了，我扑上来就啃你。
眉儿回：哼，只怕你不敢，我知道“爱尔兰”就在你身边手牵手呢。
龚让回：你看我敢不敢，这会儿我身在曹营心在汉，想到晚上1+1=1，我魂儿都飞了。
眉儿收到短信在看，她笑了，冷不防龚让从身后出现：“眉儿！”他扳过她来，一下子拥她入怀，就在她的脸上一阵乱啃，满脸开花后又亲她的嘴巴，早“吓”得她一阵弦晕……
眉儿省过神来，却只见“爱尔兰”的背影，她走远了。

原来龚让收到眉儿的短信，对晏珊珊说了眉儿在大门口，就一个人赶了过来，看眉儿那一身装束与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在他的心里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他按捺不住春心燥动，那管晏珊珊是不是赶上来或是啥子感受，抱着眉儿就一阵子往死里亲她。
“你贼，你色胆包天，竟在背后偷袭我？”气走了“爱尔兰”，眉儿的目的达到了，心里高兴，但看周围围观的人也不少，一阵羞赧，还知顾面子娇嗔说。
龚让不吭，拖了眉儿就走，嘴巴嘀咕：是你说我不敢，我是男子汉，还怕你不成，再讲我，我又来啃你了。
眉儿说：你少不要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我说看你表现，没说往死里亲。连气都吐不出来。
龚让说：你想吃什么，我买。
眉儿说：那个人走了，知道回去路吗？
龚让说：哎呀，这咋办？我们追，“晏珊珊……”龚让拖着眉儿就跑去追晏珊珊……
“你们跑什么跑，喘吁吁的，”一人拦住了去路，眉儿瞧是王中强，他车停在一边，她站定说：追“爱尔兰”，啊，是他的一个外国回来的同学。
王中强说：我说呢，前头有一个女的，泪儿流，伤心样，我明白了，龚让一个人去追要好些，莫弄出事来了。
眉儿说：也好，我实在跑不动了，龚让，你追赶上送她回去立即上我家吃晚饭。
龚让跑了几步又折回问眉儿：那你呢？

眉儿说：有强哥在，怕什么，他有车带我一程。龚让心里说，有车干吗不开车追，你们又想嘀咕什么呢，拔腿就跑。
龚让一走王中强活跃了，说：眉儿你今天好前卫啊。
眉儿“哼”一声说：就兴墨玟这样就不许我这样？
中强说：男人见你，骨头都苏了，那有你这么大的个波波〈方言指乳房〉呢？
眉儿想，没吃过大猪肉还没见过大猪走路？积6年10个单位的社会经验就是：他男人邪，女人就得比他更邪，他就败下阵来了。眉儿说：墨玟的波波还小？就是你，每天七吃八揉的硬是给你压扁了。
中强说：你这个小妮子，蛮邪的嘞！
眉儿说：我邪不邪，到医院妇科一查，不原装包退，像你，墨玟和你谈恋爱只怕没三天，你就把她一口吞了。
中强说：你知道，三天，有那快吗？
眉儿说：那就半个月，说，你今天是不是喜新厌旧和那个美女蛇鬼缠了？
中强说：上车吧，我今天是来谈一笔小生意的，也就赚个三四万元的样子。
眉儿说；看你美的，嘴巴都笑歪了，三四万够我干两三年，哼，人比人气死我了。
中强说：听墨玟说你在考会计，一拿上证上我公司干如何？
眉儿说：到你公司干，那还不干到床上去了，我怕了你啊，我没发财的命。
“哎，眉，我那一点不好，文凭本科，职业商人，钱够你两三辈子都花不完，我说就你家现在这个生活水准的话，再说我人也长得一表人材，”中强手在方向盘上乱拍，要蹦起来了。“至于那点风流破事，还不是我没遇上一个我真爱的人？你要是我的女朋友，我决无二心，天地作证。”
眉儿说：“强哥，你开好车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谁叫我当初误会了你呢！你真的很优秀，事实上，我后悔得不得了，你看龚让的同学又回国来追他，你以为我不难过？我又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整天提心吊胆的，说了，你也不懂。”不知为什么，眉儿就像个委屈的孩子他乡遇亲人，泪眼婆娑。
中强几时见过女孩子有这么爱一个人的？他的心被眉儿的真情感动了，要不是开车在这狭窄而拥挤的街道上，他真的会把眉儿拥进怀里。此刻他没有一丝儿杂念与情欲，只当眉儿是弱小而单纯的小妹妹，说：强哥懂你了，你爱就爱一个。
眉儿说：“你怎么知道 ？”
中强说：还不是你推荐墨玟看那个叫什么雾庵的什么博客，说什么千个人爱你不如一个人爱你，墨玟还要我看呢，老子买一个手提给她，她反倒教育起我来了；不过，雾庵倒有一篇文章写得蛮好，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不说了，一句话龚让这个坏蛋，要是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打扁他就怪了。
此时中强见到龚让与晏珊珊在路旁，眉儿看到龚让拖晏珊珊上身边的的士，可她就是不上车。中强将车停在他俩身旁，只听晏珊珊说，我不远万里回来干什么？要你还我一个爱情，可这小妖精倒好，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收个短信丢下我就跑，你亲热就亲热吧，不能避开我一下？总要给我一点面子吧，我也有自尊的。
中强下车说：“龚让，快，你们上我的车，我送你们一程。”晏珊珊这才同龚让上车，又见到了中强身边的眉儿，她点点头一笑，好苦的一种，只见她喉腔处一声咕噜，似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小妹妹，我和龚让都二十八九了，你那么年轻漂亮，你就成全我们吧。
看来女孩子在爱情面前，任你有多高的学历与修养，有时也会说出如同幼稚园的小朋友说一些幼稚话。
眉儿一声不吭只盯住龚让。晏珊珊说：“你是王中强先生吧，我们董事长认识你舅舅，我也见过你，只是无缘一叙，你年轻有为，”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王中强。“请多关照……”
眉儿打断晏珊珊问龚让：我舅舅说你只大我一两岁，原来你二十八九了？
晏珊珊说：龚让，你听到了吧，小朋友说我俩老了。
眉儿说：老什么老，要是大我10岁就好了。

中强见俩女话中带“火药”了，岔开话题：晏珊珊小姐，有幸认识你，不如由我做东，请你一同晚餐如何？
晏珊珊说：多谢，今天我生日，满二十八，不用孤单影只，谢了。
此时中强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墨玟，接了说：怎么，我忙着呢。
墨玟在 电话那头问：忙什么呢？
中强没好气说：商人不做生意还做啥？真是，你要是受不了我这样，可以另辟新径，好了，别再骚扰我，我挂了。
晏珊珊说：中强先生，是你爱人？
中强说：你看我像是个结了婚的人吗？才接触不几天的一个女伢子，真受不了她，我与她说不到一块，她眼里只盯着我口袋里的钱，你以为她是在关心我？
眉儿只是笑。
中强说：眉，你可别对墨玟多嘴。
眉儿说：你当我傻瓜呀！管我什么事，结婚还有离婚的呢。
说话间到了向阳桥。中强说：我要是结了婚，一辈子也不离，龚让先生，眉儿小姐请下车吧，我和晏小姐不送你们了。
眉儿说：不够意思，害我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中强说：你难道愿意我们做电灯泡？
龚让下车嗡声说：珊珊，生日快乐。晏珊珊忧伤的眼神盯着他，点点头。眉儿一挽龚让胳膊说：“走呀，今天我也过生日。”又对晏珊珊说：“晏姐姐，你可别被人灌晕了，小心大灰狼。”她对中强做了一个鬼脸：你要是占了我晏姐姐的便宜，你就别在这世上活了。
晏珊珊笑了，心想，这小妖精要真的认识她，倒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么一张嘴儿甜甜的小眉眉，叫我去恨，我都找不着北了。
“中强先生，不但年轻还绅士，不像有的人，”晏珊珊挖了龚让一眼，嘀咕说。“多高学历也是个农老K，中强先生，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