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傻

眉儿打完电话出卧室，妈妈在客厅看电视《午间新闻》，突然一则新闻闪了一下镜头，妈妈说：你看这不是小龚吗，上电视了。旁边的女孩子是不是“爱尔兰”？眉儿先注意到的是姜彬，三婶的姐姐曾介绍她与他相亲，她问他“在电视台混几年了？”如今他是记者，这才多久？他人出息了，她还没有省过神来竟是一则重播三天前姜彬采访“爱尔兰”〈真名晏珊珊〉的新闻，书呆子站在“爱尔兰”身侧，是一张笑盈盈的脸。
“晏珊珊小姐，你这次回国，除了说服董事长完成投资项目报效祖国，你还有一个心愿是吗？”姜彬采访“爱尔兰”说。
“爱尔兰”晏珊珊羞涩地笑了说：我的心愿是，是找回我迷失的爱情。她深深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龚让。
“龚让先生，”姜彬又问龚让。“据说你与晏珊珊小姐大学同窗四年，也算是志同道合亲密无间，你怎么舍得你的恋人飞往他乡呢？当初你就不怕她名花易主？”姜彬把采访话筒对着龚让。
龚让甜甜地笑了，说：“只要两人真情在，还在乎它朝朝暮暮，名花易主？她不是回来了吗？”
“龚让先生，不对吧，传说晏珊珊小姐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你耐不住寂寞，有这事吗？”姜彬步步紧逼。
龚让不吱声，晏珊珊抢过话筒说：“没有的事，是有人以为他没有女朋友，给他介绍一个营业员，记者先生你想想，一个硕士工程师，在国外是专家，这营业员就算是再漂亮，他们之间能有共同语言吗？正因为这样，他们也只是接触了那么几次，他们连手都没碰一下，这能说是谈恋爱吗？据了解还是这女孩子主动找他的。”
姜彬又问龚让：“龚让先生，是这样吗？”
龚让笑了，很苦涩，愣了一下说：“吴眉儿很纯洁，不，单纯，是，我们之间很清白。”
姜彬又问：女孩子是，是吴眉儿？对了，她没问你“你在电力局是怎么混的？”

晏珊珊又拿过话筒说：“什么，怎么混的？龚让可是个脚踏实地的工程师，这一回又是该项目的经理。”
姜彬说：晏珊珊小姐，你误会了，那女孩子爱把工作说成“混”，没有什么恶意，也就是一句口头弹而已。
晏珊珊说：“啊，是这样。”
姜彬说：“晏小姐，你也是个硕士，而且已经拿了爱尔兰绿卡，你想日后回国定居还是携爱人在爱尔兰生活？”
晏珊珊说：“记者先生，我是拿了绿卡，但是我的根在祖国，我是硕士，也就是个工商管理硕士，用他的话说，”她拿眼瞟了一下龚让。“满街是，含金量不高，再说我是女孩子，虽然受了几年西方教育，但骨子里还是祖国的传统观念，我只有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才有一种归属感，定居在哪，他说了算。”
这则新闻只气得眉儿恨不能砸了电视机，上前就关了。
妈妈说：“你还没看到龚让是怎么说呢。”
眉儿说：“他晚餐来吃饭，看我不闹他个天昏地暗天旋地转，气死我了，这个姜彬，不是个东西。”
妈妈问：“姜彬，谁呀？”
眉儿说：刚才的采访记者，个板板儿的，就是去年三婶的姐姐介绍给我的那个“电视台”，哼，人模狗样，他那个水平，还当记者了，就是他，屎不臭挑得臭。妈，咋办呢？
妈妈说：“现在的年轻人真多事，你还问妈咋办？像你这个年龄妈生下你一岁多了，那有你这样的？谈了几个月恋爱，连手都不准人家牵一下。”
眉儿说：“还不是你教育的好，这会儿说我不对。”
妈妈说：“我那知道我养了个古董的女儿，谈恋爱都不会，哼，气死我了。妈妈说完进了她的房间。”
眉儿心烦得几乎要掉泪，她说没心思看“会计”书了就上网想找作者我聊天。这是她一年前一次偶然机会上了我的博客[注：云雾庵博客]，读了我的几篇文章后，就加我为好友。成为好友后，我们聊天了几回，她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再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例如她相了几次亲的事儿成与败，还有她的苦恼等都是聊天的内容。

还好，那天我在线。她点击了我，我回应：“你好，恋窝的鸟儿？”眉儿的网名。
恋窝的鸟儿一排字打上来了：云雾庵，我好烦啊。
于是，我的一排字打了过去，就聊了起来……

云雾庵：烦啥呢，生活就是这样，件件事儿叫你顺心，那世上的好处岂不是全叫你占去了？
恋窝的鸟儿：上次我不是说了我那男朋友的事儿……
云雾庵：是，说了，一个硕士，你爱他，叫什么龚让来着？
恋窝的鸟儿：是，可弃他而去了爱尔兰的大学同学回来追他，你没看这几天的新闻吧？刚才《午间新闻》还重播了几天前的记者采访，瞧他俩那个亲密样儿叫我的心也气痛了。
云雾庵：刚才的新闻，我这才关电视呢，所以你开头上线我没理你，对了，采访那个投资方的小姐叫晏珊珊吧？我明白了。
恋窝的鸟儿：你不是不爱看新闻？
云雾庵：可我的另一半爱看，所以有时我也瞅一瞅，对形势还是要知道个大概，你说近两天龚让对你咋样嘛？
恋窝的鸟儿：长话短说，他今儿个下班来我家吃饭，晚上要我和他1+1=1，你懂这意思吗？
云雾庵：哈哈！
恋窝的鸟儿：笑啥？
云雾庵：还没领结婚证吧？
恋窝的鸟儿：这，你懂了？
云雾庵：从长远看他加你1加1是一个家，今晚他加你1加1就是睡在一起呗，小儿科的把戏还想考我老头子。
恋窝的鸟儿：对不起，你才看了新闻，你认为他俩以后会咋样？
云雾庵：新闻不就是前几天的事情重播吗？重要的是今天，不是说要1+1=1吗？你知道爱情三段论吗？
恋窝的鸟儿：我那像你懂得那么多嘛。
云雾庵：那我就说个大概吧，女人在她的初次爱情中她只爱一个男人，一旦进入了婚姻，她所爱的就不止是一个男人了。你现在只爱龚让一个人，那龚让呢，他是个男人，男人在他的爱情进行中，恨不能有许多个爱他的女人。照你今天的情形看，龚让的重心还是偏在你这一边，你再加一加你的法码，那他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恋窝的鸟儿：我还有法码？
云雾庵：爱情叫人聪明，有时也会叫人傻傻的，你不会把自己弄得更迷人一些？我有客人来，我下线了，记住，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生的，那怕是一杯毒药他也会喝下去的。
恋窝的鸟儿：谢了。
……
眉儿想，云雾庵说得对，这不是前几天的新闻吗？又不是昨晚今天的事，再说龚让面对采访，为了项目总得给“爱尔兰”面子吧，不那么说又能怎么样呢，爱一个人难道说我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他不爱我还来吃什么饭呢？想到晚上还要“1+1=1”，她笑了。云雾庵说的对，我为什么不把自己弄得漂亮一点呢，士为知己者容嘛……